被推倒地摔了一跤珍珠的胳膊肘破了皮,有血流出,十分痛苦,但她却没有像刚刚那样发脾气。反之,她愣了一下就如梦初醒,然后满脸惊慌的四下张望,发现这亭子内站的都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她马上就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看她还知道害怕,还尚存一丝理智,鞠嬷嬷朝旁边的两个宫女各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松手,退下。
心领神会立刻退到亭子外去,鞠嬷嬷上前蹲下身低声言语:“也就是看在我们相识多年一起伺候娘娘的份上提点你几句,要不然我才懒得跟你说呢,从前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现在还没有老就犯起糊涂来了。你说说你,你说说你,什么事儿不好干竟然帮着外人算计娘娘,你以为太子选妃那么简单啊,就轻轻小姐那样儿,别说是太子殿下了,王公大臣那个家里的公子会娶她,当妾都嫌她闹腾还当妻,没一点儿规矩,娶回家还不反了天啊。”
站无站相坐无坐相,走路带风说话拿腔,最重要的是蛮横无理,而也就是她爹娘不嫌弃,满京城的名门闺秀说起来谁不厌恶她,谁见了她不绕路走。
温轻轻什么德行珍珠自然是都知晓,可是她不服气,非但不服气还哭着嚷着理直气壮的反驳说:“没规矩可以教,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懂规矩,娘娘不是已经给她定了严嬷嬷吗,那让她去教就好了。再说,她还小,等将来新帝登基她入了宫,娘娘可以亲自教导,有娘娘在还怕什么?”
温如颜能走到今天,能得偿所愿的嫁给梅战南,能成为当今皇后,靠的不光是运气、家世和容貌,也不止是梅家父子好,而是她有手腕、有魄力、有计划、有脑子。所以,只要她肯教,只要她同意,只要她肯尽心尽力帮助温轻轻,那么拉下太子妃取而代之就不是什么难事儿,可以说轻而易举。
说的简单想的也美,只是她忘了当初皇后娘娘在家里是怎么苦学规矩和礼仪的,也忘了她当时为了学好这些东西遭了多少罪。
名门淑女,可不单单只是出身好,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是日复一日的克制,年复一年的坚持,长年累月的忍耐,时光岁月的沉淀。
就像习武,绝非一日之功,想要小有所成必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有些人甚至练到死都未必能成为高手,更何况温轻轻已经十四岁了,性格习惯都已经形成,想让她变成笑不露齿、走路无声、说话轻声细语且进退有度又有脑子的名门闺秀,无疑于是白日做梦。
哑然失笑,鞠嬷嬷都不知道该夸她还是该骂她好,阴阳怪气道:“娘娘说的是,真是难为你了,为她想的这么长远,连教导未来皇后的活儿都给她安排好了,你可真是能干啊。”
起身,拍手,示意守在外面的两个宫女进来,她紧接着又明讽暗刺道:“这么能干留在宫里实在是可惜了,回国公府吧,正好国公爷不在家,你也能好好的帮国公夫人出出主意啦。”
温轻轻的婚事眼下是温国公府的头等大事,皇上只太子一个儿子,她们想温家再出一个皇后那绝不会轻易放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心头一怔哭声骤停,珍珠看着她冲口而出道:“你什么意思,你巴不得我走是吧?”
点头承认毫不避讳,鞠嬷嬷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回答说:“当然,有你在娘娘怎么会器重我,你走了我才能出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