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暗中现身的男子一身青衣,面貌虽不出众,但还算清秀,尤其他周身自有一股儒雅之气,颇讨女子欢喜,也难怪如兰会看上他了。
来人正是文炎敬,此时脸上写满尴尬。
他本来隐在暗处,但被盛长桢用“是不是男人”的话一激,立刻就现身了。
“还算有点担当!”
盛长桢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和他多话。
如兰见情郎居然真个现身,不由大急,心里忍不住埋怨,这不是上赶着给盛长桢送人证么?这个笨蛋敬哥哥!
但同时心里又甜滋滋的,敬哥哥肯为了我抛却声名,这肯定是真的爱极了我!
少女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只汇成一句轻声呼唤。
“敬哥哥!”
文炎敬看见如兰目光中的忧虑,朝她温和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一切有自己担着。
旋即文炎敬转头向盛长桢深深躬身,正色道:“盛兄,此事是我做得不对,要打要罚冲我一个人来就好,不要牵连如妹妹。”
“敬哥哥!”如兰听他这么说,既感动又焦急,又不知如何是好,说话都带着哭腔。
“如妹妹,叫得倒是亲热!”
盛长桢冷哼一声,随即又质问文炎敬:“你以为你说担就能担得下来?这事关乎我盛家声名,你一个穷酸小官拿什么来担?”
盛长桢话说得尖刻,理儿却一点没错,文炎敬和如兰在园中私会,那是败坏门风之事,一旦传出去,连带着整个盛家都要受到耻笑。
眼见盛长桢气势汹汹,情郎面露难色,如兰急得六神无主,忽瞥见一旁的明兰,连忙哭求道:
“六妹妹,我自问平时对你还算不错,以前墨兰欺负你的时候,我还帮你来着呢!你就发发善心,帮姐姐劝劝你弟弟吧!”
如兰扯着明兰,又哭又闹,不肯松手,明兰无奈只好对盛长桢道:“小七,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其实明兰早知道盛长桢的态度,他并不反对如兰何文炎敬的情事,只是不满他们在园中私会,想要吓一吓他们。
如兰和文炎敬听明兰为自己求情,全都满怀希冀地看向盛长桢,指望他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
见盛长桢摇头,二人俱是心头一紧,如兰更是破罐子破摔,厉声叫道:“盛长桢,你到底还要怎的!”
盛长桢笑了笑,没去理她,而是转头盯着文炎敬,沉声道:“文兄,你是真心喜欢我五姐姐吗?”
文炎敬只觉一道如水目光投来,牵动这他的心弦,哪说得出半个不字,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是自然,我喜欢你五姐姐,你五姐姐也喜欢我。和你五姐姐两情相悦,情比金坚!”
“那你为何不肯向我家提亲,还要在这花园里偷偷摸摸地幽会,坏我五姐姐名节?”
盛长桢的逼问让文炎敬悻悻无言,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见如兰的脸色渐渐不对劲,文炎敬连忙辩解道:
“我如今虽在工部补了个从六品的主事,但那是靠着师长的庇佑,实在是没脸。我是想着等我凭自己的本事在官场立足,再来上门提亲。”
文炎敬到工部熟悉了一段时间后,在盛纮的照拂下,很快就被提拔为了从六品的主事。
他虽是进士出身,但没入翰林院,这个从六品与盛长桢的从六品不可同日而语。
盛长桢在翰林院埋头三年,一旦外放,那就是四五品的一方大员。
而文炎敬这个主事之职,说是从六品,但实际上就相当于盛长桢前世单位里的一个干事。
正所谓人人皆干事,所谓干事,其实也就是一个部院中办事的普通司员罢了,前途与盛长桢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