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儿想说不认识,但她知道她的冲动已经暴露了一切,但若说认识,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依照笙儿刚才担忧阿木拓的样子,笙儿怕是真的把他当作知心人的,那万一阿木拓根本不知她曾跟过秦玄廷怎么办?会不会破坏他们的感情。
笙儿为何不认得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难道里面那人根本不是笙儿,而是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
不,不可能的,一个人的面容可以相似,但脉象绝不会相似!笙儿的身体一直是她在调理,除了她还有谁能那么清楚她究竟是不是笙儿!
重点,笙儿为何会在西域呢!
凌慕儿索性不说话,只是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阿木拓,直到他挫败的叹口气,她这才颇有诚意的解开他的穴位。
“实不相瞒,半年前我奉命调查官员贪污案一事时,不小心遇难。当时我毫无选择地跳下悬崖,我认为必死无疑,可没想到再醒来时竟然被一名女子所救。据她所言,我昏睡了整整一月,而她也照顾了我整整一月。便是里面你也认识的这个女人。”
阿木拓说着,眼神悠远绵长,但只要提及笙儿时,他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挂着掩饰不住的温柔,“她温柔,聪慧,不论女红纺织,还是下棋论语,她都无一不知。你是天朝人,自然不知我西域的规矩,西域女子从出生起不能习文,而她非常与众不同。我欣赏她柔弱中的胆大,更欣赏她的自强,虽然她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这话什么意思?”凌慕儿脑子里写满了各种疑问。
“她虽然很聪明,但似乎这里不太正常。”
阿木拓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虽然不是很经常发病,但有的时候她会变得不认得我。我曾问过她是怎么回事,她却闭口不愿意多说。但很显然她知道自己身子的怪异之处。”
听到这话,凌慕儿心底震惊极了,“我刚才为她把脉时,隐约可以探测,她的身体受到过剧烈创伤,并且是不久前的事情。可是她……”
凌慕儿想说,笙儿姐姐的身体怎么会受到重创呢?
当时她留下书信离开时,还曾交给她秦玄廷调遣暗卫的令牌,她既然选择浪迹天涯,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才是,难道还有什么人在追杀她?
“凌姑娘,我不知道你与她是如何相识,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夫人,并且她对我而言非常的重要!”
看着凌慕儿深思的眼神,阿木拓突然有些慌张,那种从未有过的即将失去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安。
他担心她会抢走她心中的挚爱,不,那是绝不允许的。
“我不在乎她的病,即便连你也医治不好她,没关系,我会继续受这样的她。待我需要解决的一切全部解决完之后,我会光明正大的把她带进王宫,让她名正言顺成为我的爱妃,唯一的女人!”
这句唯一,像极了秦玄廷。
笙儿姐姐究竟是怎样多舛的命运啊,但值得庆幸的是,她遇见的每一个男人都如此深情。
笙儿能走出秦玄廷的梦魇,遇到新的指引,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的孩子呢?
“大皇子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凌慕儿追问。
“凌姑娘对我不甚了解,但我不介意再说的更详细一些。我这人平生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唯一喜欢的便是下棋,能找到像她这样的知音更是不常见!在那座小村子里我们朝夕相处的十分融洽,渐渐的,我对她也有了别样的感觉,而我也看得出来,她对我也是有别样情感的。可突然有朝一日,我的仇家追来。”
话到此,阿木拓的眼神从温柔变得毒辣,那是一种被破坏了美好生活的严重不悦,“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害她为了救我,受了重伤!”
阿木拓激动的说着,连身体都在颤抖,眼神里全都是自责和愧疚。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意笙儿。
“万幸我的人带兵寻来,我立刻将她带到最近的镇上医馆进行治疗,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阿木拓挫败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对面的墙壁上,懊悔的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夫说,她的头部因为受到剧烈撞击,从此可能会……神志不清。尽管我找来西域最好的大夫,可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而令我更加绝望的是,她再次变得不认得我,伴随着从前并未被治愈的病情,她……发病的时间更长,次数更多。”
阿木拓的眼神变得痛苦极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凌慕儿觉得,这种表情根本不该出现在他脸上。
“她是我的恩人,又是我欣赏的人,更是突然闯进我内心的女人!于情于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丢弃她!所以我把她带回王宫,可阿木德处处监视我,他知道我身边多了一个软肋,势必会拿她要挟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把她藏身在这里。”
阿木拓指着四周,“这是我精心布置过的宅子,外表的一切看似十分破败,这样阿木德就会认为我并非很在意她!可室内的豪华应有尽有,是我觉得做我的女人不该受苦!可她时而的发病,以及突然再次失去记忆,让我非常不安,必须要派侍女在身旁伺候保护!”
看到这段日子笙儿过的很好,阿木拓的脸上逐渐又扬起笑容来,“虽然她不记得我,但根据这段时间我的贴心,我的温柔,她逐渐的再次接纳我。我为她取名星儿,凌姑娘觉得这个名字可还好听?”
星儿,星星,如天上的星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照亮着周边。
“你的故事不错,可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编造出来的,因为你隐瞒了一个重点,她肚子里的孩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