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累了,主要是之前从没进行过高强度的攀爬运动,中间不带休息的,一路上来,储存的体力消耗殆尽,到达峭壁之前还一直处于忙碌状态,别说身躯还没多么强壮,就算是个铁打的,也经不住不间断劳累折磨,不好好休息,遇到危险跑都跑不动。
被飞虫折磨到天亮,强劲的风像是刀子一般呼呼而过,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在风中无力摇摆的野草,在密林中享受不到的新待遇,失去了高大植物掩护,草甸子上的情景可想而知,晚上的风停时感受不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只有野草茂盛树木长得歪歪扭扭。
口渴饥饿是急需解决的难题,没有别的东西吃,钻出灌木丛,直接扒开脚下草皮,可能是风吹的原因,这上面要冷得多,干冷干冷的,一直掀开黑色的腐殖层,扯出白色的草根是能吃的,绝对可以吃,富含水分和基本的营养,试过没有异味之后大把的朝嘴巴里塞,算是把人类远古祖先走过的路再走了一遍,当肚子里空空荡荡的时候,唯一的想法是找东西填饱它,什么都可以。
正忙活的时候,一阵脚步声靠近,抬头一看,首先看到的是一根微弯的扁平尖角,漆亮黝黑,长在一张怪异的长脸上,两侧的眼睛正盯在常冠身上,微微偏头,嘴巴一张一合,狠狠咀嚼着野草。这是一头很大很壮的家伙,全身细长灰毛也盖不住健硕的肌肉,四蹄大如碗口,必须得承认,目前的常冠绝对不是它的对手。
刚才忙着吃东西,全然忘记了警戒,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一点点的后退。
没想到,不请自来的家伙撅起嘴皮子把嚼不干净的草根全吐在了常冠的脚下,眼底的鄙夷不加掩饰,哼哼吐着气,发出的声音咕隆隆的,懒得多看常冠一眼,转身走远。在它的不远处,还有一群和它差不多模样的动物,甩动着尾巴偶尔低头扯起一把野草慢悠悠进食。
没人解答它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表现,竟然完全不怕生,不过对常冠来说倒是好事,他不想才爬上来又被对方赶下悬崖。
伸长脖子看去,正赶上一阵风来,压低了草尖,远处的,近处的动物纷纷暴露在视线中。
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境常冠体会到了,心底却沉甸甸的,这一眼,最少看到了三种动物,还是身形高大容易发现的原因,不知道草丛里有多少动物。
毕竟是一处适合它们生活的地方,一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草原。
正大嚼草根的常冠狠狠咽下一口唾沫,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一堆堆行走的食物,摆在那里,伸手就能吃下去,只要猎杀到一头,足够他吃好久的,实实在在的肉食,光是想想口水止不住的分泌出来,肚皮咕咕直叫,嘴巴里的草根顿时变得格外难吃。
常冠很想试一试能不能猎杀到一头悠闲吃草的动物,如果能拖回家去,不止能饱饱吃上几顿大餐,更是可以把吃不完食物制作成肉干,毛皮做成衣物,骨骼做成武器,连之后的食物储备都有了。
转念回忆起刚才生长在怪异长脸上的扁平尖角和足足比自己身躯高上几倍的健硕身躯,常冠马上打消了不要命的大胆想法,只这一样食草动物就不是空手可以搞定的,何况它们成群活动,群体的力量集结在一起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贸然攻击它们,招惹来的搞不好是疯狂报复。
从来没有一次看如此多的动物聚集在一起,大概只有食草动物的温和脾气才能相互容忍对方的存在,食物不缺,数量越多就越安全。
眼巴巴瞧着它们惬意踱步,偶尔低头吃草,常冠只能缩回脑袋,也弯腰抓起草根朝嘴巴塞,没有找到新的食物,看来今天是用草根填饱肚子了,怀里的灰头还算乖巧,加上它本来是吃植物根茎生活的,和常冠一起躲在草堆里相当开心。
探索新的地形不是容易的事情,附近成群的大型动物活动,要格外注意着别招致它们的敌意,好在常冠的体型起到了不错的掩饰作用,所谓的猎人身高还没猎物腿长的时候,想必猎物也就不会有多大的戒心了。当然,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定义目前来说全凭常冠自己的想法,他只敢用目光观察猎物的模样,要是接近猎物的防范范围,它们马上会支起耳朵看过来,发出明显的动静示意来者后退,常冠就只敢慢慢退开,几次试探之后彻底放弃了出手的打算。
在边缘地带小心巡弋一圈,确定了这草原里有好几样动物,最先看到的独角动物,高大健壮身躯深色毛皮,怪异长脸,外形和马或者牛已经有些接近了,却更加强壮,它们对常冠的警惕是最小的,偶尔还会歪头观察常冠的行为,只要常冠不靠近幼崽,可以在视线中随意活动。
另外的动物则多了些戒心,有的更加强壮,看到常冠会主动上前做出攻击姿态,有的偏向灵活,一旦发现常冠会下意识的离开距离,根本不给机会靠近。
看到这些或者高大健壮或者胆小警觉或者如同强壮如战车的动物,常冠算是知道了,草原不是自己该来的,看看就好,早些回去才是正经。
却又不甘心,爬上来一趟不容易啊,背后一道道抓挠出来的伤势和蚊虫叮咬的折磨不能只换来一肚皮草根,怎么着也不能空手走吧。得失的计较非常重要,从来都是一步步好好计划,付出什么然后得到什么,没有白忙活一趟的道理,何况草原上看起来还是有机会得到好处的,大型动物们的活动范围是固定的,除非一连好几天没出幽月,野草生长速度跟不上,被它们吃干净了一块地方,不然在一个地方待着就足够了。
既然没有离开,就要行动起来,这奇怪地方白天要遭受劲风肆掠,光线不比树冠底下好到哪里去,却根本不能长时间抬头,藏在野草中不觉得异样,一旦伸长脖子暴露在外的部位马上刺疼刺疼的,风像刀子一样,来回的在头顶呼啸,刮得这草平整成片,刮得这树怪模怪样,看那悠闲吃草的动物也不得不矮下身子把能藏起来部分都藏在野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