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潭的周围重新清理了一遍,把有毒的,没有利用价值的植物拔除,为了给余下的植物创造更好的生长环境,只能把挤在一堆的植物移植到周围,尤其是那几株产出香料的植物给了特殊待遇,独占一块好地方不说,常冠已经把浇水这项大事变成了曰常工作,喜水的植物种植在水边,至于其他稍微远些的地方,每天少不了浇一次水,整理出田垄之后,一小块菜园逐渐成型。
常冠到底没能摆脱印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很清楚,自己的本能里就有种东西的习惯,这是一个伟大民族的灵魂所在,也是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最大区别,家里挂了再多熏肉也不能让常冠安心,但只要看着浇水之后水珠莹莹的植物,马上找到了心灵寄托,土地一直是慷慨的,包容一切,不管是落叶还是尸骨,土地总能接纳,孕育生命,哪怕只是随意丢下一颗种子,最后回报的极有可能是满满收获。
恶劣的环境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常冠不用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把土地里东西吃光,守着水潭,守着菜园,饿不死了。
结果才过两天,本来长势不错的植物遭了毒手,菜园里多了些脚印,被糟蹋的东西损失难以估计,要不是发现得早及时补救,移植之后根系没长好的植物可能死亡,让常冠相当气愤,也提高了警觉,查看痕迹之后确定祸害植物的是深渊小耳兽,心头更是紧张了几分,猎杀它们的时候恨不得深渊小耳兽满地乱跑,常冠也很清楚这种贪吃家伙有多么可恶,尝到甜头之后一定会来第二次,并且有在附近打洞的恶习,连通地下庞大的通道之后,不知道会引来多少同类祸害常冠的心血。
为此拿出了十二分的斗志,把附近的仔细搜索之后,蹲守在水潭不说,还派出越来越不安分的灰头钻到地下搜寻。
不知道灰头的成果怎么样,只看到这瘦不下去的肥鼠钻来钻去玩得开心,偶尔冒头也没有心思搭理常冠,它天生用来挖洞身体结构终于找到了用处,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挖洞,灰头的父母是挖洞的行家,没来得及教导它什么,却不妨碍自行领悟看家本领。
指望灰头是不成的,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只能靠自己双手来完成任务,如果只是深渊小耳兽的话,那不是难事,挖出两根红眼睛骨头丢在周围随意用枯叶盖上,威慑的作用还不错,抓住一只不怕死的深渊小耳兽之后,算是解决了麻烦。
想想还觉得不稳妥,在四面八方布置了不少陷阱,挖坑挖沟,往里面丢荆棘,在下面栽削尖的木桩,盖上一层枯枝,小的动物就算了,要是稍微大些的动物敢过来,掉下去少不了苦头吃,为了保住水潭,常冠可是相当的下功夫,它们不能自己从陷阱中挣脱的话,被常冠发现了肯定逃不掉厄运。
脊刺兽的毛皮做成了衣服,说是衣服有点牵强,因为上衣完全是两块毛皮拼接起来的,两边缝合之后留出三个大洞,把身子套进去,脑袋和胳膊伸出来,下身更加简单,套在身上,算是有了基本防护,纯手工制作的衣服穿在身上硬邦邦的咯得慌,这还是脊刺兽的毛皮质地较好的缘故,没有鞣制过也能穿,手艺和材料的限制下只能达到目前的水准,常冠相当满意了,比光着身子要强很多,只要把露在外面的部位用植物枝叶和泥巴糊一层,水潭里滋生的飞虫拿他是没有多少办法的。
把水潭附近处理好之后,生活又重新回到了原来模样,每天的主食是跑不掉的大头蚁加植物根茎,平安度过第二个百天之后,常冠坐不住了,说是少吃肉尽量节省,其实家里的存粮还是不知不觉的减少,没有后续来源的食物只出不进又能支撑多久,常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食物的压力让他不敢放松,回味着短暂几天有肉管饱的好曰子,他知道守在家里是行不通的,在一个露珠挂满植物枝叶的清早,他带上必备工具,又朝河流出发了。
获得传承记忆之后有一个很大的变化,走在密林里的时候,常冠已经放松了很多,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可能是手里的吹箭,可能是支撑异化整个手掌的魔之力,也可能是已经消失无踪的红眼睛们,按照常冠的估计,未来的几天到十几天之内,从家里到河边的一片区域是安全的,这是清空掠食者的作用,新的掠食者到这里之前,常冠可以放下一直提着的心。因此在密林里行走的速度无形快了许多。
河流和水潭的作用差不多,水给了生命的保障,但水潭的水量和河流没办法比,而且河边和水里有很多更加容易获得的食物,来河边喝水的动物也多得多,常冠本来有心在河边蹲守,有了吹箭和角匕,他有了猎杀较大猎物的想法,结果只看得到成群的大型野兽大摇大摆蜂拥而至,它们搞出来的动静是最大的,相信之前也是一直用这个办法抵挡诸如红眼睛的袭击,很有效的办法,常冠也只敢看看,肉山一样的野兽别说是成群活动,就算一头单独出现,常冠也不敢冒险。
蹲守的时候倒是可以看到小动物出没,但这些家伙也狡猾得厉害,喜欢跟在大型动物身后,偶尔看见的落单的,也是在视线中一闪而逝,能够活下来的动物又怎么可能不机敏,它们的保命手段也许不高明,却极为有效,常冠只能干瞪眼。
发觉等待不可能有收获之后常冠果断放弃了多余心思,乖乖去找容易得手的食物才是正经事情,之前特意留的动物内脏带了一串过来,准备用来当做鱼饵,河里的鱼丑归丑,肉少些难吃些都不要紧,只要依旧蠢笨,常冠就愿意捉上来。
找到先前过河的浅水滩,先查看河流上下游确定没有危险,低头翻动因为浸水变得黑溜溜的石块,搬开石块,总有惊喜,每次都要感慨一番河流的慷慨,每一块石头下面都是小小的世界,怪模怪样的鱼虾贝纷纷落进篮子里,惊慌失措的跳来跳去。
灰头胆子很大,在浅水里闻来闻去,看到常冠把臭烘烘的内脏去掉树叶丢进身前的时候,它也会站直身子歪头看着,水花哗啦一响,又看到熟悉的鱼鳍搅动水面,不用常冠提醒,它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常冠的脚边。
上一次只是洗刷头骨有些气味就引来了不少丑鱼,这次常冠拿出了内脏做诱饵,引发的场面当然更加壮观,瞪着鱼泡眼,张合嘴巴的大小鱼儿拼命想接近诱饵,它们数量太多了,挤在资源并不多么丰富的河流里,平常有点食物都是哄抢争夺,一直吃不饱,终于等来了吃肉的机会,各个表现得非常兴奋。
手里拿一根木棍,这是用来打鱼的,看到有鱼摇摆尾巴离开深水区朝内脏靠近,毫不客气的一棍子打翻,往篮子里一丢了事,轻轻松松捕获一条鱼。
大概也只有这蛮荒世界才能体会到木棍打鱼的感觉。
河中央水流涌动,表面看不出什么来,聚集在一起的鱼群忽然散开,有那不死心的犹豫着,没等冲出深水区就被背后的某种东西拖入黑暗消失不见,渐渐平静下去的水面没有冒出一个气泡,站在浅水区里什么都看不到,常冠敏锐感觉得到水下来了个大家伙,以最快的速度抱起灰头转身离开浅水区,脚踩在岸边的土地上时才回头惊疑不定的观察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做诱饵的内脏还在浅水里,篮子里昏过去的鱼偶尔甩动尾巴,无力的张合嘴巴抢夺着空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