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这三五天的时间,变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商贾之间的来往也没有了往日的频繁,这些商贾,哪怕是马堂之前嚣张跋扈、明火执仗的抢钱的时候都没有碍着他们什么事儿,可这次,他们却都老老实实的窝在了家里。
窝在家里的都是大有来头的人,这些人消息来路极为广泛,所以早早的就收到了预警,提前把所有的人都叫了回去,而那些消息来路没那么广的人,但凡精明点的,看到上头人的动作,他们也会跟着效仿,这是中下层商人们的生存之道。
往日的繁华临清不见了,一队队的士兵在街道上巡逻,码头上虽然依旧繁忙,却很少有人敢开口说话,放眼望去全都是沉默着搬运货物的工人,就算是工头都躲在了树底下凑成一堆笑声的嘀咕,因为不远处站着无数身着甲胄、刀兵在手的运军。
在离着一座码头不远的民居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正焦急的来回踱步,没多久一个长相老实、身穿打满补丁的男人回来了。
那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急急的迎了上去:“怎么样?官兵撤走了吗?”
那长相朴实的男人摇了摇头叹气道:“寇爷,官兵比之前看的更紧了,我稍微靠近点,就被他们揪住盘查,盘查的还很严,问的问题格外的多。”
“唉!”络腮胡男人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这络腮胡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寇,事发当夜刘寇就能出城跟刘铮汇合,可他没这么做,而是找了个地方潜伏了起来,为的就是蒋明达之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蒋明达号称三枪将,可当夜离去的时候身上只带着一杆枪,剩下两杆都留在了刘寇的府邸之中,刘寇不走,也是为了瞅准机会把那两杆枪摸出来,当夜他带心腹之人返回府邸为的也是这个。
当初买下那栋宅子之后,刘寇做了打量的改动,其中就包括挖了不下三条密道,为的就是防止被官兵瓮中捉鳖。
当夜他也想从密道潜进去,可他藏在府邸外面某栋宅子房顶上观察了半晌,发现府邸内满是搜查的士卒,所以他没妄动,潜伏下来等待时机的到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官兵不仅没有从他的府邸撤走,还增加了更多的人手。
“寇爷,以属下之见,事已不可为,不若潜出城去与主公回合,再做打算?”
刘寇狠狠的一拍墙壁道:“我也想出城与主公回合,可当夜我答应了二爷,定然会把他那两杆长枪拿回,可如今却……”
“若那不回,我还有甚的脸面去见二爷,若传了出去,江湖中人岂不嗤笑我刘寇无能?我还有甚的脸面在江湖立足?”
这心腹属下不说话了,确实是这个道理,江湖中人把义之一字看的比命重,同样会把承诺和誓言看的比命重,既答应了人家,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不管答应的是什么事儿,哪怕答应了一个快饿死的民人去杀了皇帝,也必须去做,哪怕明知是送死!
这就是江湖人!
这心腹属下皱眉思略半晌,咬了咬牙道:“寇爷,咱们修了好几条密道,那几条密道的入口皆隐秘非常,不若今夜咱们从密道摸进去……哪怕被官兵围了,哪怕死在里面,也比现在这样窝囊的干等强!”
刘寇思略了一番后,咬着牙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等皆不是无名之辈,我就不信了,一帮蠢货官兵能奈何得了咱们!”
……
是夜,高悬的明月被乌云遮住了身影,让这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几条身影在屋顶辗转腾挪,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行着行着,这几条身影突然挺了下来,然后慢慢的趴了下去,仅仅的贴在了屋顶的瓦片上。
半晌之后,忽然一颗小石子飞了出去,击中了不远处一座院子中的水缸,发出了咚的一声响动,这响声在漆黑的夜晚闲的格外清晰,那院子隔壁的几家院子皆有灯火亮起,甚至有人提着灯笼出来查看了一番,唯独不见那院子有任何的光亮和动静。
又等了半晌,夜晚再次回复了寂静,可就在这时,一条黑影一个翻身落在了院子中,鬼鬼祟祟的摸索了一番,甚至这人都摸进了那院中的屋子里。
当一声猫叫在夜间响起之后,潜伏在不远处的那几条身影,猛的动了起来,几个起落便来到了院子当中,并以极快的速度将身影藏进了黑影当中。
“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