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二小姐果然是为了攀龙附凤。梁知府收买了班伯府的下人,趁着福王世子在荷花池边玩耍纳凉,特意把梁二小姐引过去假装失足落了水。
原是指望着福王世子能救她起来,赖也要赖上,必须成就一桩好姻缘,没曾想反被算计了一番。赶去救人的,既不是福王世子也不是他身边的人,而是班家的下人。
人家也没碰她,是用竹竿拉起来的,可是梁家人想着不能白白出丑,非得问班家讨个说法。班家自然不肯,梁二小姐嚷嚷着要自尽,被班家连哄带吓,昨天半夜,梁知府夫妇把人灰溜溜地接回了家,半点不敢声张。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张婆子笑得开心,眉飞色舞的。
周氏并不幸灾乐祸,只问:“梁知府今早有没有按时去衙门?”
张婆子跟了她多年,早就熟悉了她的套路,从容答道:“回太太的话,梁知府今早如常去了衙门,还比老爷早了一刻。听人说,他照常与同僚说笑,神色如常。”
“去吧,想法子弄清楚,福王世子究竟是为谁相看亲事。”周氏打发走张婆子,皱着眉头问梅姨娘:“雪青,我听孩子们说,昨天除了福王世子之外,另有一位相貌清俊贵气的公子,秋城有这样的人物吗?”
梅姨娘十分茫然:“妾身日常不出门,对外头的事不清楚。”
“也是。”周氏想了许久,疾声道:“莫非是他?!”
“谁?”梅姨娘难得见周氏失态,心跳立时加速,莫名多了几分担忧。
“不对,不可能。”周氏又否定了刚才的猜测:“福王是今上的胞弟,不可能趟这浑水。”
梅姨娘又跟着松了一口气,见周氏不肯细说,就识趣地没追问,只道:“张管事带回来的消息,是班伯府特意放出来的吧?”
周氏道:“正是。虽然他家算是皇亲国戚,却也不能把本地仕绅尽都得罪狠了。放出这消息,算是给大家一个交待,让大家心里有数。”
梅姨娘隐隐担忧:“这样,怕是人选已定,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昨天去的女孩子中,最出色的就是那么几个。”
原本梁砚秋还挺不错,却把自己给作死了,余下最出色的就属檀如意和齐三小姐二人。
都是嫡出,才貌双全,品性俱佳,檀家是官身,齐家是本地首富。
昨天班家除了送来一大筐五香瓜子以外,还送了若干零食和精致的玩意,说是从京城带来的,图个新鲜。
这么一琢磨,好像是檀如意中选的可能性更大。
“我的担忧和你差不多。”周氏揉着眉心低叹:“所以我说三丫头外表精明,实际傻得很,你看她,这么大个人了,吃个早饭还能把自己给撑坏。”
这话梅姨娘不好接,只安慰道:“或是咱们想多了。”
“须得未雨绸缪才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老爷是什么人,只要能往上爬,什么都可以卖。早年那件事你我都是亲眼看着的……”
周氏嘲讽一笑,换了话题:“梁知府是个狠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咱们檀同知遇着扎手的了。我看啊,他俩最近必有一场恶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梅姨娘沉默着看向窗外,不予置评。
门外传来女孩子的说笑声,檀如意和檀悠悠手牵着手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庶出的四小姐檀如慧、六小姐檀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