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张丰毅认为如果是他,他宁愿搬到警局旁边住,也不愿和本部搭上关系。
唐突然开口了。
“徐大夫,既然目前还没有逃跑病人的下落,我想要去发现死者的地方看看。虽然我并不是专业的警探,但我能从现场的痕迹中了解他的一些习惯,尤其是他杀人时的习惯。”
“好。”徐医生马上答应,“我给我在警局的朋友打电话,叫他带你们去查。”
“新手,把行李箱留下,今晚回来我们住这里的房间。”
张丰毅惊讶地张大嘴巴。难道今天晚上要和那些精神病人住在一幢楼里。
“住酒店不行吗,实在不行,我住廉价旅馆也可以的。”
“啰嗦什么,放下东西,现在就出发。”唐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丰毅只好勉为其难地跟随唐下了楼,走出精神病院,到荒地外的公路上等到一辆去市区的面包车。
他坐在陈旧的车厢里,总觉得这简陋的环境和他们杀手的身份有很大出入,执行的任务也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意思。他们执行的任务可是300万美金一趟的大买卖,唐居然不向上级多申请些资金。
他们到市区西的一栋公寓楼前下了车。张丰毅打开车门,一眼就看见一位穿警服、略显肥胖的中年大叔在楼门前等候。
他表情悠闲,嗑着瓜子,不像办案的,倒像是来亲戚家串门的。他朝下车的张丰毅他们招手,问道:
“是徐院长的人吧。”
张丰毅四下环顾,这栋公寓楼因为刚死过人,门前很冷清。他估计警察在说自己,“嗯”了一声。
警察二话不说,推门上楼,张丰毅他们跟在后边。警察一边咀嚼瓜子仁一边翻找钥匙,上了六楼后,他打开了一扇沉重的保险门。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唐先进去,张丰毅捏住鼻子,跟着她进了公寓。
公寓不大,两室一厅一卫。正如徐医生所说,地板干净得像一面明镜。房间里摆放的东西都很平常,主要是单身男士的日用品。警察搬走了倒在客厅里的尸体,尸体躺过的地方被用滑石笔作出一圈标记。
滑石笔作的白色标记显示死者是侧躺的,这很明显,因为侧躺的尸体留下的面积更窄。死者贴地的胳膊向外,支撑着尸体。张丰毅就此推断,死者的脸朝向门口的方向。也就是说,当警察强行撞开门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死者血色全无,惨白惨白的脸。
…想想都瘆人,门外的警察肯定当时吓得不轻。想着,张丰毅额头微微冒汗,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来凶杀现场。
他逐渐适应了房子里的消毒水气味,这是公安人员为防病菌爆发而喷洒的。警察留在门外等候,他则和唐一起在房内查看起来。
室内空气沉闷,寂静得可怕。他觉得房子里的气氛着实诡异。他忍不住低声问唐:
“唐,你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安静,新手。”唐朝他虚按手掌。
难道唐要听出点动静吗,可是这屋里按说就我和她两个人呀,有必要安静吗。
可好像,也不一定就是两个人。张丰毅悄悄地回头瞥了一眼尸体倒地的位置。
唐似乎发现了他心中的疑问,说:
“那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会影响我思考的。”
影响你思考也叫严重的后果…张丰毅腹诽。过了一会儿,他又好奇地问道:
“唐,你们杀手还有帮人查案的本事,你在哪里学的。”
“那倒没有。”唐抚摸着客厅的墙壁,轻移脚步,“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我们即将面对的怪物。”
“那你了解到什么了呢。”
“目前还没有,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从徐医生的描述判断,他是个很棘手的对手呢。但我坚信未来几天内就会有的。”
“像他这种人,即使隐藏得再好,总有一天,也会露出破绽。而且是极其明显的破绽。”
“为什么。”张丰毅很自然地追问。
“杀手杀人是为了雇主的佣金,是为了金钱。而我们的对手杀人纯粹出于某种不知来源、不可名状的快感,否则他不会第二次下手。”
“杀人怎么能有快感。”张丰毅疑惑不解。他记起他枪杀管家时的心情,又是恐惧又是愧疚,他绝对不想再来一遍。那次算是某种程度的自卫。
“你不明白,正常人和精神病人有本质的区别。像我们的对手那样的人,杀人恐怕不会让他产生一般人的罪恶感。”
“至于快感从何产生,我们不是像他一样的变态,所以当然感受不到他的快乐。既然杀人能获得快感,他接下来就会不停地杀人。这符合通常的逻辑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