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开在屋子后面的墙上,同色木门合拢得严丝合缝,高卢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挪开。
门一敞开,黑暗的暗室显出一个立柜,高卢上前为他们取出一尊青花瓷瓶,为他们讲解,一副古董行家的面貌。
“这是中国明代的器物,你看,釉色饱满,纹路精美,实是上好的瓷器啊。想当年,我的舅叔用了一万美元,才从一位英国老兵手里买到。”
他放回瓷瓶,又拿出一方玉玺,笑眯眯地说道:“这可是极好的软玉,起码唐代以前,是我的曾祖父在唐人街上淘到的。”
然后是一把弯刀,刀柄挂着什么动物的尾巴,刀鞘裹着厚厚的毛皮。
他举着弯刀,让张丰毅看了看银白锃亮的刀身。
张丰毅疑惑问道:“都是些古董啊?”
高卢点点头,谈起了手中的弯刀:“据我请的行家讲,应该是一柄蒙古弯刀,我的叔父先从一个俄罗斯人那里得到,而后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了我家。”
“有现金,或者黄金吗。”张丰毅问。他对直接到手的财富更感兴趣一些,这些古董虽说价值不菲,却难以携带,而且保存需要很好的条件。
高卢一愣,神色有些尴尬,讪讪道:“钱全在银行里。”
他又怕眼前的两位得不到钱财,心中失望,一时兴起把他杀了,便赶紧提道:“我可以写支票,或者将我的帐户密码告诉你。两种方式,您随便挑。”
事到临头,张丰毅对钱的欲望反而少了很多。他的时间尚早,问高卢一些无关的话题也有利无害。于是他便拍了拍高卢的肩膀,“你的曾祖父、叔父什么的,都是很厉害的人?”
“当然,”高卢一脸毋庸置疑的样子,“他们是我记忆中最崇高的人,文质彬彬,风度翩翩,视金钱如粪土,一挥手就是阔绰的大排场。
想起来,真是令后辈佩服啊,我们家族最兴盛时,完全地垄断了美国的赌博、皮肉和私酒生意,黑手党的事业如日中天。
不仅如此,他们还都极为遵守道上的规矩,以身作则,道德高尚。只要合作伙伴不到场,他们绝不会将人质撕票。要是有了钱,首先受益的就是底下的成员,他们负责赶跑不交保护费的商家,为妓女介绍主顾,
有时自己也上来试一试。”
“他们还做了些什么呢。”张丰毅探询地问。
高卢将手里的蒙古弯刀搁到暗室的架子,一谈及家族的过往就令他容光焕发,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十岁。
他望着夕阳说:“黑手党的成员讨伐那些不守规矩的龌龊分子,要是有人没按时交保护费,就用拳头逼迫他妥协。要是有妓女偷跑,就把她和她的情夫一块抓起来。特别是那些生活作风极差的黑帮老大,我们能够维护道上的规矩,去讨伐他们。”
张丰毅想了想,问“你们讨伐的对象会有手下的,你们这不是打群架吗。”
高卢摇摇头,“怎么叫打群架吗,我们是在维护道上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瞧瞧现在黑道的状况,缺少了黑手党的指点,哪有当年的秩序和繁荣。实在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