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仍然是拨通了舒嘉的电话号码。追踪他的朗纳德是冲他来的,他可不想拖累别人。
黄昏的太阳在窗户内的地平线沉落,天空罩上了一层阴晦。他安静地等着,一阵鸣声过后,柔软的女声如期而至。
“又怎么了,我才刚坐安稳了。”舒嘉满是焦急地轻声问。
张丰毅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便问:“你在上课?”
“当然了,不然我还能干嘛,”舒嘉很快回答,“教授在台上讲课呢,你有什么快点说。”
张丰毅其实心里有点失落,明明是关心别人的安危,却挨了人家一顿回击。他斟酌好措辞,问舒嘉:“你今天晚上准备回家吗。”
“不啊,我打算待在学校宿舍。”
这时的舒嘉正在纽约大学的课堂里,借着傍晚的沉沉暮色,光线稀薄,她又恰好坐在课堂靠后的一排,因此能躲过台上教授的视线。
她俯着身子,把身体藏到课桌下,手抓着手机,时不时朝上面的教授小心窥探一眼。她们的教授是个很老的数学系讲师,在大学的建制里是选修讲师。她也是闲来无事,才想到来他这儿听课的。
那个满脸皱纹的讲师手持三角尺,声音有气无力的,不时敲敲黑板上的粉笔图形,叫底下零星的几个学生注意。
张丰毅赶紧跟她要求:“你回家吧,真的。”
“为啥。”舒嘉当时就懵了。
“有人在跟踪我,就是和你老爹谈生意的那人。我担心他会对你做同样的事情,他在会议上那么关注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他在跟踪你?”舒嘉语气惊愕。她虽说出身于黑道,终究是正经的学生,只见过打架和群殴,还未曾经历过这等事。
她赶紧追问:“为了什么。是跟本部有关吗。”
张丰毅不厌其烦地答道:“暂时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总之今天你必须回去,不管你和你老爹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他才是能保护你的人。”
舒嘉困惑地轻声叫了起来:“张丰毅,你别是在外面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被逼急了,把我顶出来替罪。”
张丰毅急着自我辩解:“我就算是被逼急了,肯定也不会让别人替我的。”
“挺像个男人的哈。”
“…因为我知道没人愿意替我遭罪。”
躲在课桌下的舒嘉安慰他:“可能现在是没,可以后会有的。”
“好了,正事要紧。”张丰毅转回正题,“短时间内,你最好还是多待在你老爹身边。他有能力有地位,能保护好你。
我会着手处置朗纳德的,你尽量多待在学校,天晚了就马上回家,别被他们逮住机会。”
“我是没问题,可你呢。我有我老爹做靠山,什么时候都能跑回家。你在纽约只有一个人啊,你不打算把今天的情况上报给本部吗。”舒嘉连连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