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实未去,匿隐待水梦者离,复归于亭中。见她启纳神俨,一黄卷信书显于前,解之为空覆。又见她将此信书抛于水中,似有伏客受之而散。小寒四目打望,似有所忌,平心乃归。
水梦归阁不见小寒,方回想亭中之叙,心念道:“桃木花盒未开,人先去,不及步。”水梦虽不知何由,但可断其必有所藏。
前云伏客之象,果如其然。此伏客沿流渡水,至一周口,方见上有应人,隐隐可闻道:“六殿下,伊寒姑娘已将书信转交于我,请您阅之。”原是六皇子施恩,待他览后自道:“学生得罪了!老师确是天助奇人也。”随后又吩咐那伏客道:“此事不可让他人知晓,免得他人搅惹是非,我便真的负了老师之赤诚。尔去吧!”伏客瞬息之间落于水中,不刻便靡了踪迹。施恩见其去,亦乃离。
另一边,小寒归阁之时,见水梦安寐,亦熄烛而卧于榻。施恩此举不过试水梦与伊寒之交,其心忧于有所图,方以情探之。水梦实未入,四更天之时,悄出于外,盘坐于阁栏之前,不知冥思为何。伊寒其实也未寐,知水梦处于阁外,方感于水梦之言,己心犹待可期,才无扰于念。但有外则,晓水梦之才慧,区区之举,岂能瞒天过海,如此由生徊然。左右熬耐许久,才方决下心来,寻请水梦之谅。见她缓缓下榻,轻轻的走至水梦身后,稽首相道:“先生,小寒知过。”水梦蔼声道曰:“起来吧!为师者岂能不知其生之习!若此夫,何以任教之。再者,尔聪明灵慧,谈吐思做绝非常人,是时暂且不论。待来日机缘之下,想必尔自会亲告之。”伊寒方道:“真是何事皆瞒不过先生!”水梦便拂手道:“天将兴时,而去吧!”伊寒容色愧疚,允首乃回。
晨至之时,又见施恩前来请罪,告水梦曰:“老师!学生妄性,还请您宽宏大量。学生适日于权谋之间,迫不得已而为之。但于老师而言之,学生实属不当,您谅之。”水梦笑道:“履坚之心,翼翼有之,于乱世中为常态也。世人有曰,非己而天下无至信者,谬论也,尔今可知之?上必有十全大美之人,大公无私之觉,唯有者不能至,借为口泾,尔万不可舟流顺之。只因断章取义,似是而非,足以惑人心也。于远兵之际,如今修筑之事已明,安抚之恤已有行,百业待兴于饶,尔可有备之?”施恩释然笑曰:“学生尚未谋划,请老师使学生后下思量一番,再复请于老师。”水梦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步之行,在之足下。百步之途,胜于千里。若尔不能如此,何能担天下之大任?不负百姓之托。”施恩肃然道曰:“学生知教!让您劳心了!那学生就先告退了。”水梦意首,施恩乃去。
昔日水梦心中的那隐隐暗动之感,如今煜加的躁动不安。见他轻敛双目,又若有思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