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梦同十八先生于城上议事,木娘拟欲重建水梦斋,水梦笑曰:“失之田草,得之馨苗。今已非昔时,昔时自非今日,故当择馨苗勉之。”菊儿道:“蠓蚊之舟,安能载雄鸮之志。”木娘些不快道:“呀!是我目光短浅。”菊儿笑道:“姐姐哪的话!想是姐姐亦想大家有个安身之处,姐姐劳心了。”众姐妹同言,又露儿忽道:“听先生的!”春儿趣笑道:“先生染疾之时,咱们的露儿最是忧急呢!”露儿低眉打眼,浅推下春儿,回了房去。众人见了笑了来,时施恩寻水梦,于众人礼,乃道:“老师!学生忽于医有兴。司城大疫,有云鼻若烟熏者,为邪热灼肺,何以三承白虎等?吾闻六味地黄,乃正救肾中源阴,救其源不就可以了。”水梦笑曰:“敏学好问,善也!但不可以心不专。鼻若烟熏者,乃源阳明胃中,上之同燥之属,极则肺胃尽枯。若中枯,上下不续,恐生危矣!若疫屡清下,而见肾阴欲枯,可六味地黄和生脉等加减。再者邪热正势,不可妄补。当辨其形色气脉,或泻以兼补,急泻急补等,类不定之宜。总而言之,医之道在乎全,不可容微乎之失。”施恩惑道:“学生依是不解!看来术皆有非易之处。”春儿笑道:“天下术皆幽于德,德幽于一心。只若心般,隆基万丈,自无非易之说。”水梦亦笑曰:“其心可嘉!汝暂不必以此为进,汝还是想想!万民虽愿相助于汝,但如何收场?还需汝自行斟酌。”施恩于众人礼,去也。
三日之后,姜桑知天下已失,留空权再无意义,乃下战书于施恩,书曰:“帝城之下,万民之前,可敢孤决高下?”施恩接得此书,问水梦于机,水梦却道:“区区之事,汝还是自行定夺吧!”施恩自知姜桑乃武门出身,功亦有树,自是难以双拳敌之。若引兵民杀之,势必动乱一时。如此左右为难之下,独望夕阳。又日方定,乃昭明天下,于丁卯年季秋末与姜桑战择天下主。
昭后,施恩乃于水梦曰:“老师!吾父皇,当今帝!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但帝曾命八王归司,已是属实!今却不见人影,学生无绪。”水梦笑曰:“木有根枝,事亦有主次,及其主则繁亦简。眼下决战为重,事后一切皆可迎刃而得。”
至决战之日,皇城之下有百万之民相见,亦有不来之民曰:“上天降令!姜桑岂有不败之理。”
百姓用米袋累以方台,告二人曰:“民以食为天,天下万事食为基。今日得此基者,得天下!”施恩道于姜桑曰:“顺民心,汝可敢否?”姜桑笑道:“黄口小儿!老夫岂会怕你不成。”当二人接戈之时,一箭透过姜桑胸口,万民高呼!拜见皇上。施恩有些顿觉,忙道:“大家快快请起!”随一声谢皇上,百万民起。施理亦在人群之中,见此景,自喜道:“六弟年少仁义,今又民心所归,吾这个长兄自愧弗如。”
施恩殊不知驭弓之人正是他的父皇,然此时八王亦同其于喜乐中。事后,施恩见帝,惊喜道:“儿臣拜见父皇!”恰八王皆在,望其人是欣赏有嘉。帝问曰:“使汝入狱,又险些被人杀害,汝难道不恨我?”施恩笑曰:“儿臣的老师曾有教,但行己心,天下自有不昧之知。故儿臣毫无怨言!”帝笑曰:“起来说话!”施恩起,帝乃复笑道:“汝寻了个好老师啊!姜桑之心,吾夙已知之。但他昔日有功于月织,吾不愿亲弑之。恰吾等皆年老体衰,欲察尔等兄弟孰可继承大统,方暗中隐去,使姜桑自反为验。哈哈哈!汝战猥麻,平毒疫,伏麓山等事!我们这几个老东西可是听来得意。”施恩谦笑道:“儿臣所建之事,于父皇昔日相比,依旧是天壤之别。”帝笑曰:“如今吾已非帝!万民之心已有归,明日便举行登基大典吧!”八王共礼笑道:“见过皇上!”帝亦起礼。
大典启,应施恩意,大典于郊野举行,百官与众民同庆。大典之上,加封水梦为水月天师,十八女皆封太书先生,由廉隆正接替姜桑之职。待大典结束,立杀姜桑上下一切党,免其尽族于流庶。西戍首将之职空缺,施理再三请意,施恩乃授。又补兵四戍,充裕食生。
赵越知姜桑已死,于烛前执金笑望,遂服毒自尽而去。家中之女为过门不久之妻,见赵越故,收拾行囊,连夜离了去。
至于其余六兄弟,知施恩已登帝,却无颜再见,故遁隐深山。施恩几命寻找,皆无望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