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疼痛,黎文彦的腹部微微痉挛。
虽然他年轻时也耐打耐摔,如今毕竟上了年纪,这一剪子下去,也算要了他半条命。
更何况,扎他剪子的,还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
可以说身心俱遭受严重打击!
除了冷汗,黎文彦面色也白里透了青,被气的。
原本专属于唐黎的‘逆女’称呼,差点就对着黎鸢儿脱口而出。
结果,刚一张嘴,先倒吸一口凉气。
出于条件反射,黎文彦一把攥住唐黎的手臂。
黎鸢儿瞧着剪子还直挺挺在黎文彦身上,知道自己闯了祸,特别是黎文彦那要吃人的眼神,吓得她哪里还敢上前。
“我,我不是要……”下意识地解释。
就算爸爸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她也从没想过弑父。
那剪子,明明扎的是唐黎。
……是唐黎。
黎鸢儿一个激灵,大脑也清明起来,手指向唐黎:“是你推的爸爸!”
“如果你没躲,我又怎么会扎到爸爸?!”
唐黎冷笑,与黎鸢儿面面相对:“照你这么说,在你行凶的时候,我就该乖乖站在原地,任由你宰割?”
“……”黎鸢儿唇瓣嗫喏,却无力反驳。
“我以为有爸爸在,你至少会收敛。”唐黎扶着黎文彦,一边又望向黎鸢儿:“可你呢,哪怕我躲到爸身后,你还是把剪子往前招呼,但凡你对爸还有一点父女之情,下手也不会这么狠。”
黎鸢儿正欲争辩,边上披着开衫、兜着瓜子儿瞧热闹的中年女病人先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嘴:“我说俩姑娘,你们可不能再吵下去咯!”
这话,引得黎鸢儿回头。
那是个烫着头、趿人字拖的微胖大妈。
原本心头就憋着一口气,黎鸢儿刚想回怼过去,大妈稍一抬下巴,捏瓜子的右手指了指公共椅子:“继续吵下去,明年清明,可得给你们爹上头柱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