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长看德尔的眼神又是一变，似乎在看一个疯子，又似乎在看一个神明。

疯子和神明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

区别之处就在于你相不相信他。

德尔却似乎毫无感觉，他挠了挠他的大脑袋，想了一下道：“要想让你听明白可不容易，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地方着手，我先举个例子，一对同卵双胞胎会有心灵感应，就算把两人隔离在电磁波不可能传递的两个房间也无法阻止，这肯定不是依靠脑波在传递信息，有各种各样的理论无法完全解释这个现象，有人甚至用量子纠缠的原理来解释。”

“量子纠缠你懂吗，就是星际网络依赖的基础，你懂一些？那太好了，其实不懂也没有关系，因为像这种分子级的实体是不可能有量子纠缠的，也就是说跟量子纠缠根本没有关系。”

德尔边说边比划，尽力想让无长听得明白一些。

无长并不答话，怕打断德尔的思路。

“前段时间我正集中精力研究宇宙星体为什么相距百亿光年，却有几乎完全相同的原子结构，这很不正常。”德尔的思想跨度很大，又转到完全不相及的另一个话题上，“星体都是电磁作用的产物，用你们修炼的说法，都是电磁本源的产物，这么遥远的距离，依靠光速来传递信息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没有另外的协调机制，宇宙星体应该相距越远，量子的构成差别越大，至少质子、电子和中子的比例会有非常大的不同，你听不懂？好吧，我只说结论，除了电磁作用，宇宙之中还有另外的协调机制在起作用。”

“我把这种作用归结为超矩作用，就是说这种作用与相互之间的距离无关。”德尔渐渐兴奋起来，“只是一直搞不明白这种作用的机理，但你的本源世界描述给了我启发，我基本上想通了。”

无长却渐渐有些失望和不耐：“这大头还是痴迷于他的科学研究，这些与修炼有什么关系！”

德尔却毫无所觉，自顾手舞足蹈地道：“超矩作用的机理是这样的，两个物体，只要它们的结构完全相同，或者说排列组合相同，不管相互之间离多远，都会产生协同作用，就象一对同卵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一样，相似程度越高，协同作用就越大，同卵双胞胎随年龄的增长和各人所处环境的不同，心灵感应会逐渐减弱，就是因为他们的大脑精细结构的差别越来越大。”

无长却有些疑惑，问：“机器生产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难道它们之间也有超距作用？”

“几乎没有！因为它们只是外观相同，其实原子分子的排列是不同的，而同卵双胞胎连基因和蛋白质的原子排列都极为接近，他们才会有心灵感应。”德尔道。

无长突然想到：“难道我与诗兰之间的同心也是超矩作用？是因为我在她脑部运行念力循环所致，那念力循环确实与我的念力区域有些相似，只是按德尔的说法，她也应该能感应到我的视角才是，而且离得太远了我就感应不到她了，这与超矩作用又大为不同。”

德尔兴奋地道：“超矩作用还有一个特点，只要结构的排列组合相近，就会发生协同作用，与空间尺度无关，哦，也就是说，一个非常巨大的物体与一个极小的物体之间，只要结构相近也一样能产生超矩作用。”

无长顿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领悟了些什么，却又不太分明。

德尔却明明白白地讲了出来：“这就是修炼的原理，直觉为什么能感应到本源世界，进而影响本源世界？就是因为魂魄的结构一旦与本源世界相近，就会产生超矩作用！”

无长似乎感到眼前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一条原本并不存在的道路，那是一条通往实力颠峰的通途。

直觉原来是通过这种方式感应本源世界的！

原来修炼是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念力区域的运转更接近本源世界！

原来虚空绝技是这么运作的！

无长再看德尔的目光又是不同，现在他只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神明！

他已经相信德尔。

不是疯子，当然是神明！

“宝贝啊，无价之宝！这哪是一个人，分明是命运之神送给我的幸运神使！”无长惊叹，“我明白了修炼的原理，以后再修炼和运用虚空绝技时自然就会顺畅许多。”

“只是…”德尔欲言又止。

无长心中一凉：“莫非德尔研究出了修炼的原理，却没有解决我魂魄融合后难以感应本源世界的方法？那就算知道了修炼原理又有何用！”

但他却不能责怪德尔，这个奇怪的脑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想出办法来。

无长平静地道：“没关系，有什么你尽管说。”

“只是超矩作用机理的具体运作我还没研究太清楚，尤其是本源世界的结构或者说排列组合一直在变动，变动中的超矩作用似乎有些不同，我还没法给你制订一个有效的修炼计划。”德尔道。

无长细瘦的身子差点摔倒，如果不是空间里没有重力。

他没想到德尔竟然是因为这个而自责而苦恼，大头德尔竟然想把他的修炼纳入到科学的轨迹上来！

“这不要紧，你慢慢想。”无长却不愿打击消德尔积极性，他小心地问道：“你想到解决我融合后难以感应本源法则的方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