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莫太太,你们回来这么早呀!”周阿姨这句话几乎是用气吞山河之势喊出来的。
“早?”邱兰芝皱眉看了眼表,九点了,又朝身旁的莫城递了个眼神。
莫城收到眼神,看见了鞋架上南越的鞋,顿时眉毛直跳。
楼上还跟莫小沫腻在一块儿的人,听见楼下的动静,连滚带爬摔下了床,从头到脚都打着摆子,莫小沫感觉整间房子像是开了振动。
“别着急,冷静,就说你刚来,我刚醒。”莫小沫慌张地指挥着。
南越一拍脑门,还是自己媳妇儿镇定,赶忙开始收拾。
”开窗通气!“
“天凉了,我怕你感冒。”
“少废话,赶紧开,我还怕你被我爸打死呢!”
南越上卫生间整理好自己的仪态,还用莫小沫的定型喷雾,打理了下头发。
“扯床单!”
两人几乎是打仗的态势完成了所有的掩盖工作,门终于被“砰砰砰”敲响了,从力度足以看出敲门人的愤怒来。南越按住自己哆嗦的手把门打开,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来:“莫叔,你们回来了?”
莫城本来准备喷火的眼睛,在看见南越发型整齐的瞬间降下一点儿温度。邱兰芝甚至都懒得上来看,因为她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你回来了?阿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莫城挑眉看着自己女儿,不由惊叹得胡子直飞,果然是演过戏的人了,演技进步很大啊。刚想发作,就听着楼下喊:“老莫,周阿姨熬了汤,下来喝点儿醒醒酒。”
莫城懒得再陪这两个人演戏,只瞪了南越一眼就转身下楼。南越一副捡回了一条小命的忐忑,平复了好大一会儿。他半天没听见莫小沫说话,回头一看……人竟睡着了。
莫小沫在梦里梦见自己和南越从小到大的好多事。再睡醒,只觉得光芒像是直照在眼上,似乎眼睛又恢复了一点儿,感光性好了很多。她坐起身,面朝着窗口,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场闹剧。她自知闹这场脾气是因为最近身体的缘故,极度缺乏安全感。从自己进基地到现在,过了八个多月,加上自己借住在南越公寓里的一年……南越何时有过这么久没人暖床的日子,她不敢相信自己值得南越如此。
“醒了?”邱兰芝推门进来,看见自己女儿面朝着窗户,抱着膝盖晒太阳。
“嗯,我能感觉到光线的明暗了,所以我找准了阳光进来的位置,对吗?”
邱兰芝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呦,爱情还能治病啊?”
莫小沫知道昨天的事没瞒过自己老妈,噘着嘴撒娇道:“你们别老为难他。”
“我们?为难他?”邱兰芝抱着胳膊看着窗外正收拾花园的莫城,气不打一处来,“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换你能开心?呸,我这什么破比喻,都被你俩神经病带的。”
莫小沫嘿嘿乐着:“妈,其实我昨天跟阿越讨论了下,我俩可能早就喜欢对方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得怪你们。”
“什么?哎,果然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哦。”
莫小沫抱着邱兰芝的腰乐得直颤:“你们四个老教育南越要让着妹妹,莫小沫是你妹妹,你要照顾她,还总是告诉我,南越就是你亲哥哥,你有事就找他。这是什么?这是从小到大从未间断的心里暗示啊!”莫小沫边说边往邱兰芝怀里钻,像小时候一样,“你们老这么提醒我们,那我们每次有点儿什么苗头的时候,都觉得,哎……这就是兄妹,我们是亲情!”
“所以这是埋怨我们?”
“没没没,我就是想说,南越其实挺喜欢我的,你们放心就行。”
邱兰芝冷哼声,把莫小沫推开,打开衣柜开始帮她收拾要带走的东西:“现在哪是我和你爸不放心他,是你自己!沫沫,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以前不这样儿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患得患失的……”
邱兰芝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疼得要命,但又无可奈何,自己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知道谁也帮不了他们,只能让她自己想明白。
邱兰芝看着趴在床上装抑郁的莫小沫,使劲儿朝她屁股拍了一巴掌:“快起来了,一会儿茜茜和晶晶就来了,东西还没收呢。”
“媳妇儿,你声音怎么怪怪的?”南越边跟莫小沫通话,边看着今天Alan发来的项目策划。
“别提了,挨了导演一天骂……”
“哭了?”
“那哪儿能,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着急,导演说我根本没理解角色。”
“我感觉嘛,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也不能死板地按他的来嘛,演员不是得自己揣摩演出自己的感觉么?主要还是你自己怎么理解的?”南越听那边半晌没动静,诧异喊道,“媳妇儿?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