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最近总觉得自己啥都做不好。”
“哦?我怎么听说南总到处跟人说,自己个儿是晔城广告界的金手指呢?”
南越跟三人碰了个杯,看着还噗呲噗呲冒着火苗的小烤炉,陷入沉思。
张贺朗接着道:“你真的喜欢广告传媒么?不喜欢自己家的生意?”
郑飞附和:“其实要真的喜欢广告,自己开个公司呗,你人脉也有,技术也有,何必上别人手底下受气?”
南越听见开公司这俩字,心里一动,随即想到自己今天的遭遇,叹了口气:“我好像太想摆脱我爷爷的阴影了,打小儿,我就被人喊南正雄的孙子,直到现在,但凡知道我是谁的,都记不住我叫南越,就记得我爷爷是谁。各个都说我是南家的长子长孙,这就像个紧箍咒,你们懂吗?”
“谁还不是谁的孙子,谁的儿子么?”张贺朗毕竟比南越大几岁,早过了叛逆的年纪,“朗哥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也别一冲动去拆了吸引力。”
“你说就成,还拆了公司,当我三岁小孩儿么?”
“你知道你们董事长为什么不爱提你么?”张贺朗挑着嘴角看向南越, “他可不是觉得你能力不行,他就是想把你放在这么个不高不下的位置上,然后心里沾沾自喜,呵,南正雄的孙子还不是得来给我打工?他那长相,一副暴发户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嘴脸,你这还看不明白?”
南越没想到这么一层,他自小儿知道人心险恶,但没想到人心不仅险恶还恶心。
“那个常宽镐,我估计没少在你们董事长面前说你的不是,不然就算真把你推上大区总裁,他还压着你一头,也不会有那么多顾虑,所以我猜测,这顾虑,多半都是常宽镐给他加的,因为常宽镐更见不得你爬他头上。”
“这我就想不通了,常宽镐就这么想让黄立伟这条哈巴狗上位?”
郑飞笑道:“你也说了,哈巴狗,哈巴狗本事没有,但是能哄着常宽镐心里舒坦啊,而且哈巴狗再怎么努力,也没狗主人有本事,总爬不到狗主人头上。”
“我呸,真TM恶心这群孙子!”黄津适时地呸了一口,“就这么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的好?”
南越仔细回想了下,无奈笑道:“还真是有点儿,这二位还仇富呢!动不动就说我有少爷脾气,你们是没看见常宽镐每次上我办公室,看见我那白玉笔筒的样儿,恨不得给盘圆润了再顺走。还有那个黄立伟,我衣服已经很避免出现logo了,上回也不知道怎么让他认出来的阿玛尼,叨叨叨了一晚上,什么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就是会生活啊,吧啦啦啦,跟上了发条似的,差点儿没给我烦死。”
“嘿!南越!咱俩认识那会儿,你骗我签约,可说的是以后都穿黎煦寒山的衣服!阿玛尼是怎么回事?”
南越心虚地递给郑飞串腰子:“这会儿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么哥?说正事儿!”他帮着大家把酒满上,“我特意开辆奥迪上班,连家庭地址都不敢填,就怕他们对我的身世叨叨叨,还是没摆脱了,你说他们当初是怎么知道我是南家孙子的?”
张贺朗被这句逗得笑了好半天,才憋着气道:“我说弟弟,你也太没自知之明了吧?二十就混迹晔城各大酒吧的人,你还好奇人家怎么认识你的?反正我认识你是从小报上,和一个什么模特的花边新闻。”
南越的大红脸瞬间更红了,红到发黑:“别提这茬了,前段儿媳妇儿闺蜜说瞅我面熟,吓得我腿都软了。”
三人跟着乐:“你就是作孽太多!”
张贺朗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媳妇儿捂太严了吧,也不带出来给哥儿几个见见?”
“还不到时候,等我和她都混出点儿样儿来吧。”
“呦,看来弟妹也是个狠人?”
“她比我有本事。”
郑飞和张贺朗对视一眼,都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
“越越,这可不像你。”
“是啊,咱们南少爷这被打击的有点儿重了!我说呢,一个常宽镐能给你整成这样?感情是被媳妇儿刺激了!”
南越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张贺朗要了根烟。
“越越,说真的,你到底以后有什么打算没?光消沉可不行。”
南越笑着看向黄津:“呦,黄少爷今儿怎么竟洒鸡汤?”
黄津仰天长叹:“别提了,我爸说,再搞不出点儿名堂,就把我卡停了……不然我今天来这破酒会干什么……”
南越本来以为炉子里的小火苗要熄,没想到他越烧越旺,突然他脑袋里冒出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来,想去深究,却又一抓就跑了。
南越整理了下思路,回想起今天一晚上的糟心,随心问道:“你们觉得……我这张脸,要是混娱乐圈怎么样?”
三人齐齐翻了个白眼,结果看南越好像一本正经的样子,又都开始泼冷水。
“你不是吧?”
“这不是脸的问题……”
“关键你快三十了还没啥能拿得出手的才艺,会画画儿可不算。”
南越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
“你突然这是做什么春秋大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