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焦海清家认识不少,就是焦海清不认得,他家也有人认得。
那么眼下就需要找个由头,说服太夫人准许。
洛阳城距离福昌并不远,若是骑马,清早走早些,傍晚就能到。
便是换成驴车,也至多两日功夫。
这么近的距离,走的又是官道,安上也不用太过『操』心。
韦仁实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能让太夫人同意的由头,于是决定找人商量商量。
来到李贺家,李贺刚从外面回来,一件韦仁实,便立刻高兴的对他说道:“仁实,我正想着明日去找你。今日新作一首,想让你看看。”
“好啊。”韦仁实欣然点头。他后世里学习汉语言,毕业之后虽然是万金油老师,各科都带过,但主要还是语文教师。能亲眼看看这位后世里着名的“诗鬼”年少时的诗作,意义非凡。
二人进去院中,韦仁实先去拜见了李贺的母亲,然后才与李贺一起去了书房。
李贺从他的旧锦囊里面取出一沓纸张来,上面有些已经成诗,有些是只字片语,想来都是一时间灵感袭来,心中有感而书于其上的。
李贺从那一沓纸张里抽出一张来,一边递给韦仁实,一边说道:“今日我从村中过,见竹林成片,又见仁实用竹竿做那浇水的机关,心中便觉得这竹子当真是有用。”
韦仁实接过那张纸,低头念道:“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露』华生笋径,苔『色』拂霜根。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三梁曾入用,一节奉王孙……长吉这是借竹自比啊。”
“还请仁实品评。”李贺笑道。
韦仁实想了想,道:“此诗前四句摹竹之形状,写出了竹子的劲直潇洒,也写出了周遭环境的幽雅『迷』人。前二句一俯一仰,一是下写竹子入水之态,一是上写竹笋抽空之影;三、四句写笋径『露』华、霜根苔『色』,是以『露』、苔衬竹。后四句则笔法一转,却描写竹之功用,乃是以竹自喻,足见长吉胸中之抱负与未来之希望。”
李贺点了点头,昂首笑道:“不错,仁实果然懂我!竹子编织为席,可以承接香汗,斫裁成竿,可以钓来锦鳞。但这些还只是普普通通的用途,算不得奇特。最值得夸耀的是竹子曾被朝廷采用,所装饰的三梁冠可以为王侯所戴。我亦如竹,当为朝廷所用!”
他到底还是年少,心中满是希望,这首诗虽然仍旧有些不成熟,比之他后来作品,甚至可谓是略显呆滞。但在韦仁实看来,这首诗里面所蕴含的对未来的希望,却是最为可贵的东西。
“对了,仁实来找我何事?”李贺又问道。
韦仁实将纸张还给李贺,同时答道:“长吉,你去过洛阳没有?”
李贺点了点头:“去过。”
“唉,我也想去洛阳城一趟,可惜我阿娘不许。”韦仁实说道:“我今日来是想让你也帮我想想,出个主意,叫我如何寻个能说服我阿娘的由头。你去洛阳的时候,你阿娘可有阻拦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