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落了,这才看见院里不止郑里正一个人。
韦仁实有些尴尬,笑了笑,道:“打扰了。”
“韦郎君!”郑里正笑道:“来来来,都不是旁人。”
韦仁实走了进去,院里除了郑里正还有几个大汉,有看着比他大的,也有看着比他年轻的,竟然还有一个小娃娃。
待韦仁实进去,郑里正又道:“韦郎君,我待会儿去你的酒坊买几坛酒,那种最烈的可还有?”
“郑叔要喝只管去拿么,什么买不买的。”韦仁实说道:“孙阿翁他们都在酒坊,酒都有,你想喝什么样的自去拿便是了。”
郑里正很是高兴,指着院里的几个人对韦仁实说道:“这几个都是某在行伍里的兄弟,多少年没见过了!高兴啊!”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韦郎君方才说什么?明日怎么着?”
“哦,我是说,明日必是个大晴天,最好让大伙儿今天准备好,明天一早就打麦晒麦。”韦仁实说道。
“好!某这就喊人去说。”郑里正点了点头。
“大脑袋,明日里打麦晒麦,咱们也都去帮忙。”旁边一个年纪看上去最大的人对郑里正说道。
韦仁实移开目光,悄悄往郑里正脖子上看看。嗯,这个绰号名副其实。
“石老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我一顿吃的,就不教你们饿着。”郑里正皱起了眉头,说道:“我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们是这么过的,你该早些来找我!”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惭『色』,摇了摇头,说道:“我原也还能过下去。要不是这几年连着遭灾,也不会逃荒出来。”
另外几个人听了这话,也面『露』惭愧,说道:“是咱们拖累了石老大。唉,这世道不行了,遭灾了交不上税,入过行伍也不中用。我们都去投奔石老大,硬生生拖垮了石老大啊!”
“都是自家兄弟,说的什么浑话!”那个石老大训斥道:“要不是遭了灾毁了授田,咱们不也过的好好的!”
韦仁实听了好奇,『插』嘴问道:“入过行伍还用交税?”
“按说是不用。但州官在两税之外还设了这那那这的税,花样名目多的是,那狗官管你入没入过行伍,就是不收两税,还要收其他的税!”未等郑里正回答,旁边一个人便咬牙切齿的说道。
韦仁实明白了,这几个都是郑里正以前行伍里的同袍,眼下遭了灾没了地,又被当地在两税之外巧立名目设其他赋税的州官所欺,撑不住了,所以逃荒到了这里来投奔郑里正来了。
韦仁实看看他们,这些都是行伍里退下来的人。
能活着退下行伍,说明什么?
说明有能耐啊!
不管是眼头活,还是功夫好,就算是跑的快,那不也都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