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学子呆愣楞的站在那里,却见张学士呼的一下站起了身来,挣脱了刘禹锡和韦仁实,一步跳下了亭子前的台阶,转身朝着韦仁实就弯下了要去:“老夫替天下百姓谢过韦郎君了!”
韦仁实头皮一麻,连忙躲开到一边,去扶张学士,刘禹锡也赶紧过去拉他。
而那群学子们,此刻却已经宛若受了晴天霹雳一般,都傻了一般的站在那里,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动都动不了了。
但他们哪里还顾得着那帮学子,也不理会他们。刘禹锡喊了卫士过来,几个人好容易才抬起来张学士,将他抬回屋里休息去了。
看着张学士渐渐睡下,刘禹锡才长长吐了一口气,问道:“张学士今日是怎的了?寻常便是酒醉,也从没见他这般模样过。”
韦仁实叹了一口气,将州府摊派修缮河堤的事情说与了刘禹锡。
“什么?!竟有如此事情?!”刘禹锡听完之后,立刻满面怒容,一拍桌子,怒道:“这真是无法无天!岂有此理,某一定要将此事尽数报于朝堂,参他一本!”
“那你的御史大夫也就不用做了。”韦仁实摇了摇头,说道:“况且修缮河堤于我看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说起来,若非如此,这好事反而落不到我的头上。”
“朝廷每年都由户部拨有款项,用于疏通河道,修缮河堤。他们却竟将此事压派到商贾头上,自己好将朝廷拨下的款项贪墨。某不知便罢,既然知道,就算是这御史大夫不要,也一定要上奏天听!”刘禹锡一脸正『色』的说道。
“上奏了就管用么?”韦仁实看着他,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不知道忍一时而图后效,不知道这是一件需要过程的事情!大唐如今的内忧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么?它需要铺垫,需要酝酿,需要一步步来完成!一口吃不成胖子!”
刘禹锡一愣:“我们这些人?……”
“呃……”韦仁实一怔,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故意回避过去,说道:“你留在朝堂上,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若是被贬,远离朝堂,还能干什么?不过庇佑一县而已。况且,被贬远方,谁来过问渭南的两件大事?”
“那难道某就要对这等事情装作不知?”刘禹锡气的脸都红了。
“张学士尚且只能如此借酒排解,何况你呢。”韦仁实说道:“暂且装作不知为好,放心吧,善恶终有报,早晚而已,逃不过的。”
“唉!”刘禹锡看看屋里的张学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顿了顿,又说道:“某可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韦仁实笑了笑,道:“只需在渭南做出成效即可。你做出了成效,我这份功劳就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换来个勋爵当当。”
“以某看来,自然是足够的。”刘禹锡说道:“不过如今朝廷对于封爵一事十分慎重,却是不好说了。”
“那若再加上这个呢?”韦仁实笑着『摸』出几张纸来,放到了刘禹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