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恭迎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突临,臣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韦仁实见了李诵,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行礼说道。
“韦县男不必多礼。”李诵摆了摆手,说道:“孤本也没有提前知会韦县男。只是淳儿今日非求孤来此,却不知是如何一回事。”
“父亲恕罪,孩儿今日求父亲来此,是为了让父亲听一出戏的。”李淳行礼说道:“孩儿本该让韦县男带着那唱戏的去东宫为父亲唱戏,只是如今那戏子不得外出,一旦出去,恐怕就到不了东宫了。故而才斗胆求父亲亲临此处。”
李诵皱了皱眉,道:“听戏?淳儿,到底何事?”
李淳又弯腰更深,说道:“求父亲先听了戏文!”
李诵看看李淳,又看看韦仁实。
韦仁实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殿下,臣知道广陵郡王的用意了。广陵郡王一番苦心,还请殿下容臣细讲。”
“讲。”李诵点了点头。
韦仁实答道:“前几日臣与广陵郡王从金吾卫中出来,路过街头,发现京兆府的差役和左金吾卫巡街的兵卒在追赶一人。不过没有追上。后来待差役们和兵卒离开,那人却原是藏了起来,待追他的人离去,又现身出来,被臣与广陵郡王撞见。当即广陵郡王便要留下他,等差役回来抓人。”
“那人原来是一游侠儿,却是为了救下一个戏子,故而以自身引走了差役和兵卒。”韦仁实继续说道:“臣与广陵郡王才知道,那戏子名叫成辅端,因一曲戏文,被京兆尹嗣道王所抓。那游侠儿是看不过,故而出手帮了成辅端。广陵郡王今日求殿下亲临,只怕是为了让殿下亲耳听听那出戏文罢!”
“是何戏文?被嗣道王抓的戏子又为何会在韦县男家里?”李诵眉头更紧,追问道。
“父亲听了便知!”李淳又躬身说道。
李诵看看他们二人,道:“既如此,孤就听听。”
韦仁实行礼退出了正堂,让家丁去喊了成辅端画好妆容过来。
“淳儿,你究竟何意,何不直接告诉孤。”李诵问道。
李淳再次行礼,答道:“父亲,您可曾见过一群人争夺一具刚断气的死人,不惜大打出手,将那死人撕扯成一块一块的情形?”
李诵摇了摇头,说道:“争夺死人作甚?”
“吃!父亲!”李淳突然激动起来:“他们为了能吃上一口死人的肉,争夺起来犹如疯子一般!”
“什么?!”李诵一惊:“淳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淳便将自己当日见了游侠儿,听他说了成辅端的戏文之后,亲眼去渭南看了的情形告诉给了李诵。
听说往渭南去的官道上满是流民,路边就有饿死腐烂的尸体时,李诵更是大吃一惊,问道:“流民?倘若有那么多流民,为何长安城外不见一个?!”
“因为京兆尹李实派了差役拦路守着,但凡靠近长安城的流民,都被那些差役给驱赶走了。”李淳咬牙答道:“这些都是孩儿亲眼所见!父亲,若非亲眼所见,孩儿绝不敢相信,就在长安城外,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等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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