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夜深了,该休息了。”兮儿走到了韦仁实的身后,对正伏案疾书的韦仁实说道。
韦仁实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转头过来对兮儿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得连夜把这些东西给写出来。本来说好今天晚间就送过去的,结果也没有来得及,只得让人起早送了。”
韦仁实的面前,是一张手抄报。上面有不同的板块,有评论朝廷的事情的,有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见解的,有市井传闻,也有话本故事,还有一个版面里面则是一些新的好诗词文章,夹缝里面竟然还有玻璃房,韦记酒坊、渭南煤场、绿菜等的宣传等,内容可谓是十分丰富,能够满足不同阶层不同身份不同人的口味和喜好。
版式和不同的版面中不同的内容主题,都是韦仁实已经定了下来的,现在差的就只是内容了。
因为报纸的内容是给天下人看的,而时事政治又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唐朝虽然开化,但是妄议朝政却仍旧是一项不小的罪名。所以韦仁实在李适没有明确开口答应之前,也不敢太过于直白,挑拣的朝政和事情,也都是那些不太过于重要的。
“郎君再不睡下,天可就要亮了。”兮儿仍旧对韦仁实说道:“郎君不是说晚上若熬的太晚,眼睛会早早的便看不清楚么?”
韦仁实放下了笔头,笑了笑:“偶尔一下,也没问题。我也不是每天都这么熬夜写东西的。就快了,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差不多能完成了。”
“那郎君快些写吧!”兮儿走到了桌旁,又将灯花剪了剪,让屋中又明亮了一些。
然后坐在桌子旁边,撑着下巴继续看着韦仁实提笔。
韦仁实点点头,再次奋笔疾书起来,一直将这份手抄报完成,然后又将韩愈几人以笔名所写的几篇文章誊录上去,这样字体一致,看起来就整齐不少。
当一整张报纸全都完成之后,韦仁实才就在书房后面的小间里面和衣躺下,匆匆眠去。
翌日清晨,韦仁实也并未久睡,心里有事情,于是就早早的起来,亲自带着这份手抄报,让狗二赶车马车,将自己拉到了崇文馆。
崇文馆旁边,就又印刷的作坊。馆主已经得了太子的交代,带着韦仁实去了那里,告诉印刷作坊里面的人照韦仁实的吩咐去做,便自离开去忙了。
趁着排字印刷的功夫,韦仁实同那作坊的匠人攀谈起来。
“谭师傅,我想自己建一个印刷作坊,你说,我能从哪儿找来懂得印刷的匠人?”韦仁实问道。
谭师傅是印刷作坊里面的老匠人了,听见韦仁实这么问,便答道:“回爵爷的话,这外面的印刷匠人不多,集贤殿书院当中的印刷匠人最多,其次是国子监里面的,然后是弘文馆,最后才是咱崇文馆里的。爵爷若是想要招募几个,在外面只怕不好找。许在这几个地方,可以招募来一些。”
“这里面的人印刷匠人也能被我招走?”韦仁实问道。
谭师傅点了头道:“只要不是充了奴籍罚来的,就行。”
“实不相瞒,我想要自建几个印刷作坊,印些书来,眼下却是缺少一个都懂的老师傅,和几个匠人。”韦仁实对他说道:“不知道谭师傅可否帮忙留意一下,谁若是有意去外面干了,与我说一声。自然,工钱是一定会开足的。老师傅的话,与我庄子上其他作坊的老师傅们一样,寻常可以自己用那作坊接外面的活计做,我每个亦与他三缗为工钱。至于匠人,则每月半缗的工钱。”
“恁多?!”谭师傅大吃一惊,道:“爵爷,可不是老汉嘴碎!您这么出工钱,怕是太高了些!还有准自己偷偷接外面私活儿的,可没曾见过!”
韦仁实笑了笑,道:“我庄子上的作坊,无论是铁器作坊还是木匠作坊,又或是烧窑上,向来都是这般规矩。谭师傅,请你多多帮我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