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醉只得怏怏跟在后头,耳朵是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刚被捏还不觉得,这会血涌上来只觉得半只耳朵根都火辣辣的。蓝醉边摸边喃喃低念,什么‘好女不与妻斗’,‘宰相肚里能撑船’,‘打是情骂是爱’之类的,君漪凰只当全没听见。
路上阳光渐盛,蓝醉又找到户农家买了把伞,这一耽搁到了白家山脚,天际红日已经窜得老高。蒙筝倒挺实诚,就站在山脚牌子那东张西望的等,大概是怕山脚人来人往错漏了。
今天是早上,人潮比昨儿下午蓝醉来时要几乎多上一倍,把挺宽的石阶都挤得水泄不通,直教蓝醉咋舌于白家生意的兴旺。到了白氏圣观前发现情况犹有过之,白家有人守在台阶上开始控制人流量了,发到牌子的人才能越过栏杆到平地上排队,发不到的只能在台阶上等。估计蒙筝早知道这情况,才会一直在山下等着她们两。
凭着脸熟,蒙筝领着蓝醉和君漪凰越过拦人的栏杆,推开人群往里挤。蓝醉撑着伞怕阳光晒着君漪凰,又怕旁人发现君漪凰的异样,走得更是辛苦。本来蓝醉还想蹭昨天容十三带她的侧门进去,没想到一问蒙筝蒙筝根本没那门的钥匙。没柰何蓝醉只好跟着人群往里顺,好不容易终于挤进了白氏圣观里头,刚想松一口气,没想到一个角落里传来喝声:“妖孽!光天化日居然敢闯白氏圣观,活腻了吗?”
蓝醉一愣,观内人山人海比外面也好不到哪去,她还没明白什么状况,眼角就见一侧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往君漪凰飞来。
蓝醉不及细想,伞柄一转一挥把那东西弹开,不想两边马上又另外飞了两道过来。
蓝醉手腕连动,左阻右挡把后来两道也挥落,只是那东西边缘十分锋利,这两下正中伞面,只听刺啦两声脆响,伞面被左右各划出一道口子,撑伞的布料立即崩出一个大豁口。
眼看伞是不能用了,蓝醉骂了声把伞往喝声处砸过去。这会她已经很明白那人多半是看出了君漪凰的不寻常,是冲着君漪凰来的,应该是白家的人。只是毕竟这会是在白家的地盘上,一来真动上手讨不了好,二来白素荷怎么也是白家的家主,姑且不论他们关系如何,这分面子还是得给的。是以蓝醉只想趁机突出人群回白素荷那,后面的麻烦事情交给白素荷打发好了。
这一下变故陡出,观里的人先是呆了一下,紧跟着一瞬间就乱了套,呼喊着推搡着一片混乱。这下倒称了蓝醉的心,趁角落那人和她们之间隔了不少人,一手拉着君漪凰就往里冲。但见观内被蓝醉冲得人仰马翻,蓝醉三下五除二就窜到了观中后门。蓝醉听到那人一边跟着挤一边在大声叫骂什么,乱糟糟的蓝醉听不清也懒得管,还有闲心回头回了个飞吻,拉开门锁挟着君漪凰就到了观外。
刚一出来蓝醉就脱了外衫丢给君漪凰让她顶头上,准备一鼓作气跑路。刚跑了半分钟到了观后的院子中央,还没等蓝醉刚才的得意劲过去,就见院子左右两道门分别跑出两个身穿道袍的男人,直奔她两而来。
“不挨打皮痒痒是不是!”一看两人架势,蓝醉火就大了。推了一下君漪凰低声道:“我拖着他们,你先回白素荷那!”
话毕不等君漪凰反应,蓝醉已经放手一个左转对着左边来人冲去。
君漪凰也是皱眉不已,她知道她留在这里不但无益还给蓝醉添乱,也不多言拉好蓝醉的外衫往院子唯一无人的后门跑。没想到刚跑到那道拱门前,君漪凰眼角掠过一层密密麻麻的金光。这下袭击来得突然,君漪凰毫无防备要躲已是不及,那层金光一点不拉的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那层金光是什么,君漪凰只觉接触到的地方立即传来烧灼痛感。那痛感传导迅速,不一刻就传遍君漪凰全身,痛得君漪凰不由蜷缩在地,咬牙紧忍才没失声叫出来。
蓝醉虽说冲向另一边,仍一直留意着君漪凰的动向。君漪凰被袭倒地尽数落在蓝醉眼里,蓝醉不由大急,继续向前冲了两步,利用惯性两□□互踢在左边男人的腰腹上,再借着一踢之势扭腰回身,直奔君漪凰而去。
被蓝醉踢中的男人应声而倒,这一耽搁右边的男人已经来到蓝醉身前阻住蓝醉救援君漪凰的道路。蓝醉眸色一沉已动了杀心,腕镯一抖,长刃飞散而出笔直向男人削去,眼睛同时瞄向缓步走向君漪凰的老者,厉声道:“我们是白素荷的朋友,你别碰她!”
“原来是旧相识。”老者眼光转往蓝醉,呵呵一笑,脸上却无笑意,“我跟白素荷说过少跟你们这些挖坟掘墓丧尽天良的玩意打交道,她不但不听居然还把人招上门来!弄了个姓容的地老鼠整日好吃好喝养在房里搞那些苟且的事还不够,现在把你弄来,还变本加厉带了个行尸走肉的阴鬼在白家地盘上横行!她当真以为她是白家家主,一人独大吗?!”
那老者正是蓝醉在医院见过,白素荷叫做“二叔”的男人。蓝醉当时对他就没好印象,这会他这一番话更是连讽带骂说得十分龌龊。蓝醉当即就怒了,喝道:“老不死的,你说什么?!”
这时候蓝醉背后传来一声惊呼:“啊?这是怎么了?”
蓝醉听声辨出惊呼的人是蒙筝,想是她这会才从观内的人群里挤出来。右边拦截蓝醉的这个道袍男人相较左边那个身手敏捷得多,蓝醉一时也奈何不了他,又忧心二叔对君漪凰动手,只能大声对蒙筝叫道:“快去把容十三和白素荷喊过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