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以为夫子们不至于太势利……
众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向小烛,不知是羡慕她那半句诗还是羡慕她的荐书。
散学后,同屋的几人一块儿往她们居住的小院走。
孟馨把这份羡慕延续下来,同小烛说:“紫烟,你可真厉害。本来镇国将军给你写荐书我们还挺不服气,觉得你是借了文校尉的关系才得此良机。没想到,你竟深藏不露,作诗作的这般好!”
“不好不好,谬赞谬赞。”这些与事实严重不符的奉承话,她这几日听得耳朵生茧。
要说刚开始吧,有虚荣心作祟,她还能沾沾自喜几分,可如今连这里的夫子都没了原则,为了巴结将军一味睁眼说瞎话,实在有点过分。
想想最早的周夫子,对她要求多严厉啊,这种颠三倒四的诗放到他面前还不得一个猛子给扔回来!
范夫子虽然松懈些,那也是该批评指正就批评指正,不带姑息的。
哪像这里,纯靠看人下菜碟,长此以往,她还能学到什么呢?
小烛苦恼地皱着眉,却听另一位同窗说:“紫烟,你就别自谦了。你看我,什么也写不出来。”
她展开夫子发的纸张,上面果真空白一片。
小烛暗暗吃惊,却也没说什么,免得得罪人。
接着,其他几人也都展开自己的纸张,上面有的只写了两三个字,有的就跟刚才那位同窗一样,空的。
“你们……你们真的一句也写不出?”小烛咂舌地盯着她们,忽然理解了夫子激动的心情。
“哎呀,咱们从小以舞刀弄枪为乐,什么时候做过诗啊!”
“就是就是,真不明白作诗有什么好!难道日后作不出诗就不能嫁人生子了?”
“哟,你羞是不羞!这才刚及笄几日便想着嫁人生子?”
“害羞?倘若今日镇国将军上门求亲,你会因害羞不答应吗?”
“讨厌,明知不可能嘛!”
众女打打闹闹,回了院落。
晚间,钱助教着人通知,要她们整理好个人物品,明日便可自行离堂。
同窗们欢欣雀跃,熄灯前,话题一直围绕“月假”说个不停。
小烛安静地躺在铺上。
离开将军府时,谁也没提月假这个事,明日恐怕不会有人来接她了。
这日又轮到武学课。
小烛换上统一的胡装,两手空空来到演武场。
走近时,见孟馨又在欺负牟瑾。
要说孟馨这人吧,在家排行最小,又是嫡女,自然少不了万千宠溺,性格难免骄纵些。
不过据小烛这些时日的观察,此女心眼并不坏,对旁的人也都有说有笑,却不知因何对牟小县主百般挑剔。
“孟馨!”小烛出声喊住她。
孟馨果然没心思搭理牟瑾了,扬手招她过去:“快来,咱们今日的课程要用到兵器哦!”
小烛一听,赶紧跑过去,这才看清楚演习场地旁摆了两排兵器架子。
“我们皆为女流之辈,没必要这么认真吧?”小烛随手摸了摸,质地坚硬、触感冰凉,全是真刀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