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他们钱氏一门,势单力薄,稍有差错便是粉身碎骨藏送全家,又怎能仅凭镇国将军府的一面之词就掺和其中!
钱景仔细思量着,悄悄拽住三妹妹跃跃欲试的袖口。
此举立刻换来钱夕诧异地注视。
在照顾紫烟这件事上。
于情,她二人意气相投,私交甚笃,称一句闺中密友不足为过;于理,镇国将军光临舍下蓬荜生辉,只需她出一点小力帮一点小忙就能高攀朝堂上的北斗之尊。
是不是怎么计较都很划算?
钱夕平时是不屑于趋炎附势攀附权贵,可也不想把上赶子的良机往外推!
二哥哥这般阻挠是何道理?她用眼神询问。
“敢问将军匆匆归来有何打算?”钱景犹豫再三还是问出极为不妥的一句。
想当然尔,他一个九品芝麻官竟张嘴探问紫袍金带的心思,无异于以下犯上不识好歹。
可不问,对钱家更不妥!
钱夕集中心智思考钱景的问题,这才有些明白二哥哥的顾虑。
谨小慎微,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尤为重要,当下便拘缚手脚坐了回去。
林沐濯似乎浑然不觉这边的搅动,只淡淡看去一眼,慢悠悠地说:“安顿好令妹,然后进宫面圣,详述始末,自证清白……未知本将军这番筹划可还符合钱二公子的心意?”
最后一句不怒自威的反问,落在钱博士耳里,吓得他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忙躬身赔礼道:“犬、犬子无状,冲撞将军,但请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这画面倒有趣的很,老子诚惶诚恐,儿子镇定有素,该说他们钱家青出于蓝呢还是从小的危机教育不到位?
林沐濯冷眼瞧着,拿过手边早已凉透的茶盏,使盖子在莹碧的汤面划来划去,语声中透出几分迫人的轻佻:“果然是书香世家出身,有礼有节,看来只做一个校书郎屈才了。”
沉静的面具登时裂开一道口子。
钱景心里清楚,像林素这样位高权重的,就算有求于人也不可能真的任对方肆意放纵,刚才那话算是对他的警告。
“下官逾矩,还请将军恕罪!”钱二公子从善如流伏低认错,但神态间丝毫不见奴颜婢膝之色。
林沐濯知他服软并非发自真心,不过真不真心并不重要,就算一国之君也不敢保证所有子民都能做到心悦诚服。
他今日前来只为邀援,可不是为了降服一只……还懂得一点审时度势的野猴子。
这么想着,突然就生出零星惜才之意,随口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