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三人不明所以,田正跪了下来,天地间云淡风轻,老人却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久没什么动静后,老人这才松下气来,恶狠狠盯了一眼谢安,对着田中又像是对着自己喝道:“丢人现眼,走!”
田中仍然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谢安手里的木匣子恶狠狠道:“谢安,你等着!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两人一前一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整个张府大宅只剩下满地的残垣断壁,尸体,火光,还有谢安,伍阳,竹姐。
伍阳拉起竹姐的手走到谢安身边,轻声道:“小安,谢谢你,因为我差点儿坏了大事,要是没你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
谢安苦涩一笑,看向竹姐,“没事吧。”
竹姐笑着摇头。
伍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武藏不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的?”
谢安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绝对没有想害死雪姨的心思。”
伍阳皱眉表示不理解。
谢安看了一眼木匣子,微微一叹:“我到了小院的时候,张富贵正把这木匣子偷出来,可是这时已经中毒的武先生仍然在关心他此举会被神殿无休止追杀。”
“我不知道他从五年前开始和张大帅还有你们家合作盗大衍墓至今一系列的恩怨中到底是个什么立场,但是我知道一个人临死之际,还能关心害死他的人,他的心里一定不是黑暗的。”
“这样的人,是不会去狠心杀死另一个这样的人的。”
“因为这样的人太少了。”
伍阳和竹姐沉默着,谢安心中感念雪姨和武藏,无力坐在天井旁,颓然之极,再无半点儿刚才七步破境的赫赫威风。
过了好久,伍阳轻声道:“你今后什么打算?”
谢安抬头道:“能有什么打算,老本行呗,白天开菜馆,晚上就说不好了。”
伍阳笑了起来,捏了捏谢安的肩膀,“武先生临终交代的事情你不去做了?”
谢安沉默。
伍阳忽然脱下玉衣递到他手上道:“这东西你拿着吧,我觉得在你那比在我这儿有用。”
谢安皱眉,“那你爹那儿怎么交代?”
伍阳搂了搂竹姐,笑道:“你呀,总是愿意给别人着想,武先生说的一点儿不错。放心吧,我都想好了,我把竹姐带回去,你就当是竹姐的娘家人,这半件玉衣自然就是聘礼了。”
竹姐突然笑颜如花,伸手摸了摸伍阳的胖肚子。
谢安苦笑道:“那可真是够贵重的。”
“行了,我得走了,两年了,我累了。”伍阳说着便拉起竹姐的手朝外走去,谢安看着伍阳的背影忽然道:“小阳!”
伍阳驻足。
“雪姨召灵那天,记得叫上我。”
“一定!”伍阳肯定的重重点头,却没回头,就那样离开了。
谢安等他们走后,又回到东五院,武藏的尸体很好区分,他这个人比别人长的高,也比别人壮,就是有一点不好,用张富贵话说,人傻,人笨。
谢安烧了他的尸体,烧出一大盆骨灰,连骨灰也别人多。
谢安只捧起其中一点,装在了一个小瓷坛里,翻开手心,那里血迹斑斑,分明是一个“月”字。
武藏临终此举,不外乎想告诉他,月组才是真正的幕后。
谢安合上掌心,突然回头瞧着屋顶,那个神秘剑客蹲在那里怔怔的望着他。
“那个日本人呢?”神秘剑客开口问道。
“不知道。”
神秘剑客点点头站了起来,微微一叹道:“第三境,我认输。”随后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来去都无影无踪。
谢安笑了笑,身形也化作流光朝外飞走。
而在他们都走以后,后院大火之中却突然出现了先前门楼上一老一少的身影,这二人根本不在乎大火,自如地走向后院中央。
等走到中央后,少年看着周围八个方位的地牢,神情落寞。
少年道:“左老啊,到现在,第一步计划已经基本失败了。”
老人无言。
少年还是咳嗽,不过这次没咳出血来,还是轻轻摩挲着手指,像是自言自语道:“张富贵那样的蝼蚁为什么也会有感情?”
老人抬起头,面色巨变,“主人!您,您,您万万不可啊!”
少年轻轻笑了几声,瞳孔突然变成金色,一一指着地上的八个方位,嘴里吐出两个字:“道,破!”
地底猛然一阵惊慌杂乱的妖兽嘶吼!
这嘶吼之后,有三处地牢突然冒出三股浓血,在空中汇聚,悬而不落,而小镇有三个方向异变突起!
南边深山里有一声高昂的怒鸣响彻天际。
西边虞河水落,一块一人高的石头长满了眼睛。
北边龙门湖之上,有三座圆拱石桥,此刻星空下,无数红鱼纷纷跃起!
少年也张嘴吐出一口从没有这么多的血,老人瞬间跪下,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