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仿佛从天上一下掉到自家门口一样。
女声又重复一遍:“请问,有人吗?”
吴坤小跑着开了门,浓浓夜色之下隐约可见五人六骑,一辆马车。
人一动不动,马一动不动,只有车内亮着红光,透过帘子,确实绰约可见有一个女子。
吴坤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本来就不舒服的胸口呼吸更加困难,他莫名其妙想起了巷子里人们经常当做谈资的撞邪。
马车里的女子没等他开口,忽然叹气道:“不是前半晌的那人呀。”
吴坤还是不说话。
女子很有礼数道:“这位大哥,你知道前半晌那位少年家住哪里吗?”
吴坤本能的摇了摇头,女子笑了一声,轻声道:“那打扰了,谢谢!”
马车这回发出声音吱吱啾啾的缓缓从西出了小巷,吴坤马上关上门,可一回头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了井边,手里捧着二胡却没有拉,一双眼睛不停的落泪,但却鼾声如雷。
吴坤眉头微皱,不知是因为烦躁还是害怕,总之一股勇气催生,突然重重说了一句:“聒噪!”
魏都城西边官道上有一辆红色马车突然止步,车内女子突然尖叫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随后马车凭空消失不见。
将军巷武帝庙的老人从熟睡中突然醒来,翻了一个身,压着酒壶了,老人如梦游一般猛灌一口吐在地上,小城西边官道下了一场雨。
老人继续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谢安一行四人回到菜馆之时,陈冲盯着这家破旧菜馆道:“这也太烂了吧?”
谢安讪讪一笑,“肯定比不上武当山,陈前辈将就一晚?”
南宫和小二黑进去,上上下下点了灯,二楼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清晰可见,陈冲眼神落在那牌匾上,忽然一亮道:“这字还可以!”
谢安无奈道:“菜馆是我的,字是别人的,陈前辈可真是会挑东西。”
陈冲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毫不客气,谢安都怀疑这人是不是之前那个冷酷无情的剑修。
陈冲开口道:“蜀道难,这字谁写的?”
谢安坐在他旁边,眼神微微黯淡,撇嘴道:“能不聊这事儿吗?”
陈冲摇了摇头,又恢复了一面冷若冰霜的模样。
“好吧好吧。”谢安举双手投降,淡淡道:“是雪姨,伍家的夫人。”
“剑修?!”
陈冲突然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谢安摇头道:“不是,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死了,你们那天就是替她报仇对吧。”
谢安忽然眯起双眼笑着反问他,“陈前辈,你那天在房顶上什么都看见了,就是不说透对吧?”
陈冲嘴角带着笑意,“你不是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没说透吗?所以相互抵消,不用觉得欠我的。”
谢安心想真不要脸,我又没觉得欠你的,要是我提前把你真实身份说出来,张大帅信不信你的话还得两说呢,谢安抽了抽鼻子,嘴上却嘿嘿道:“陈前辈,今天是你笑的最多的一次吧?”
陈冲唉声叹气,不理会谢安拐弯抹角的骂人,缓缓道:“剑修难呀,武当山的剑修更难!”
谢安不置可否,不过却认真的坐了起来,说实话,谢安对于陈冲也仅仅是从南宫的情报里知道他是武当山的小师叔,其余的仍然云里雾里。
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这位武当山的神秘剑修,果然有话要说。
陈冲严肃道:“谢安,有三件事我想跟你说。”
谢安皱眉,陈冲打断了他,“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说完,陈冲没有继续塞话,静静的等着谢安考虑,谢安沉默许久,郑重道:“陈前辈,但有驱使,莫敢不从。”
陈冲哈哈笑的响亮,眼泪都下来了,谢安说的没错,今天的确是他笑的最多,最痛快的一次,轻声道:“第一件,光大武当道统!”
谢安思索片刻道:“你是指剑修吧。”
陈冲点了点头,没有解释,继续道:“第二件,我要破境了。”
“如果我活着,第一件事就当我没说。”
“如果我死了,第三件事就是,把这把剑带回武当山,替我跟师傅磕一个头。”
谢安看着桌上的那把古剑,猛然抬头道:“你要破第几境?”
陈冲伸出四个手指头,“第四境!”
谢安彻底呆住,四境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