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托着脸颊,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在理。”
谢安回过头去,继续看着凤暖阁的正堂,这时有人在正堂前搭起一个不高不低的木台,一位目盲中年人被人扶着上了台,顿时底下一阵喝彩声,并且有不少人大呼道:“周先生!”
而就在这时,先前出现的那位女子突然款款来到了谢安的这一排座位,而且谢安眼睁睁的看着,这女子径直从一排首位一路走到了他这个末座,女子轻启朱唇软语轻侬道:“是谢公子吗?”
谢安点头,马上跟了一句,“姑娘,咱们好像素未谋面吧?”
女子笑呵呵点头,然后说道:“小女子当然没福气认识谢公子,不过我家小少爷有请,还有您的一位老熟人。”
“谁?”
“他说他叫常风。”
谢安脑海里迅速想起了窦连胜,还有他身边的年轻人,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还是在大衍山里救小二黑的时候呢。
“可是,我和这位常风只有区区两面的缘分。”
女子马上继续说道:“常风说,有件事情想必谢公子感兴趣,请楼上一聚,而且楼上的观感比之下边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呢。”
谢安扯了扯嘴角,旁边的中年人打了个哈欠笑道:“不敢了?”
谢安哼了一声,看向女子,“带路。”
女子盈盈一笑,头走带路,而谢安的屁股刚离开座位,马上就被引得后边的一众人疯狂争抢。
最后等谢安走到凤暖阁门边的时候,那些争抢的人群突然轰的一声炸开,哎呀嚎叫着躺在地面,每个人都像是被暴打了一顿一样,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接下来的几个月恐怕是要卧床度过了。
谢安回头看了一眼,那中年人端起茶悠悠然向他敬了一下,光滑细致的脸蛋上看不出深浅,那双眼睛里,也充满着复杂多变的诡异。
谢安吞了一口吐沫,毫无疑问,前有僧人,后有这位怪诞中年人,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既来之,则安之。
谢安深吸一口气,随着女子上了三楼把手边的一间雅间,里边摆着一桌子饭菜,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一位锦衣少年,一个就是常风。
常风率先起身,拱手道:“谢公子。”
谢安微笑道:“别叫我公子,我什么德行,你是清楚的,公子可不敢当。”说完看向那位锦衣少年,“这位,才是真公子。”
锦衣少年起身,常风介绍道:“这位是管二爷的亲信,翟景,别人都叫他小少爷,不过谢公子...呃..谢兄,直接称呼他翟景即可。”
谢安哦了一声,缓步移动到桌子跟前,刻意挑选了距离雅间大门最近的位置,锦衣少年急忙伸手道:“谢神仙请坐,小的凡夫俗子,万万不敢以少爷自居。”
谢安笑着摇头,“神仙可不敢当,修行路上的倒是不假,小少爷也不用客气,我进来可不是攀关系的,既然常风有事情要说,那就先说正事吧。”
三人相继落座,常风看了一眼外边,又看了一眼锦衣少年,少年自信点头道:“请常大哥务必放心!如意是我贴身的丫头,绝对不会背叛我。”
谢安眼帘稍垂,原来刚才的那位女子叫做如意,此刻他的感知力轻微的覆盖整个房间,那个女子就守在门外。
常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坐到谢安的旁边,道:“谢公子来此地不就是为了神器吗?”
谢安不说话,这在常风和锦衣少年的眼里,自然就是默认,而且就算谢安不承认,也只能是撒谎,今天来这里的修行界中人,表面上谁也不提,可暗地里,谁不盯着神器?
常风指了指那位锦衣少年道:“这位,就是守墓家族的传人!”
这话一出,谢安瞳孔猛然缩成一粒米光,精光四射,就像是山泉在日光下激荡起了一个漩涡。
而谢安的心情,也如一个海上龙卷一样,波涛汹涌!
锦衣少年翟景站起身,递出一叠已经发黄的书册,谢安接了过来,看了半晌然后颓然合上书页,扔在桌面上,冷冷的瞧过二人,“你们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在你们后边指使?”
“无人指使!”
“放屁!”谢安猛的大骂道,“一个后边有窦连胜,一个后边是管二爷,是谁让你们擅作主张,把这事情透露给外人?当我是三岁孩子?要么,就是这家谱有问题,你们想骗我?”
南宫毅突然冷不丁说道:“姓翟,这小子来头好像还真不小,老夫记得当初家族里调查四大守墓家族的时候,确实出现一个翟姓。”
谢安对南宫毅的话倒是置若罔闻,因为那份家谱无论从年代上还是里边所记载的内容上,都几乎毫无破绽可言,谢安也几乎百分之八九十相信了这个,但是怪就怪在,为什么一个常风能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而一个小少爷,能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如果这里换成管二爷,还有窦连胜,他都觉得事情还能谈下去,可现在,他们要给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来,谢安就当白知道这件事,扭头就走。
场中一时安静,锦衣少年突然啜泣起来,收好桌上的家谱,颤抖道:“谢神仙,神器有诅咒,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少年说完,似乎知道谢安的顾虑,抬起头道:“这也是管二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