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溜志翰被送去国子监之后又被抬了回来。
昨天晚上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挫折,不仅自己挨了一顿毒打丢了面子,而且关系没有拉到,昨晚上那帮子监生的前途算是毁了。
“爹,我……”
柳志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千不该万不该没有看紧自家那个混蛋堂弟,都怪那混账酒后误事才惹下了这样的乱子,当两方打起来的时候他不动手都已经不行了。
柳昌平细细给他涂抹了药膏,“这点比起在岭南又算得了什么?”
道理柳志翰都懂,不过心里的屈辱怨恨又怎么能是随便抹得平的。
“爹,我…我再换一批人吧!”
“不!”
柳昌平放下了药碗,“等你能动了,提些礼物再去他家里拜会下你堂叔!”
“他不是没有利用价值了吗?”他说的是柳志远,那个只会放嘴炮的远房亲戚。
“我也是今天才收到的消息,圣上要举办抡才大典。”
“抡才大典?”
柳昌平点点头,“只有六品以上官吏的子嗣还有国子监的监生能参与,取前一百直接授予官职,都算是小科举了,志远这次的处罚应该会先记着了,等抡才大典过后再行处罚!”
对于抡才大典皇帝给出的说法是觉得是有大量贤才明珠蒙尘,等不及三年一次的科举了,本来朝臣该冲出来反对的,毕竟皇帝这话不就是在说朝堂上的都是些庸才吗?况且这样也不合祖制啊!
但是朝堂上静得出奇,就连平时最跳脱的御史也缩成了个鹌鹑,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想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最近朝堂上的波谲云诡,大量旧臣被起复,一时间真还没人敢跳出来说点什么,事情就直接这样决定了。
柳昌平不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只是知道这道旨意一出来,柳志远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可他只是个草包,这次的事情至少有五成都是因为他不知天高地厚!”
对于这个远方堂弟的愚蠢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们柳家现在根基不稳,不要放过一切可以交好的人!”
柳志翰还是有些不服,“可他不仅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还口无遮拦,任意妄为!这样的人早晚会惹出乱子的!”
“要不是你还有伤在身我非得让你跪下!”
柳昌平表现得有些生气,“我都说了,当年一听我们家里出了事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你堂叔他还写过一封家书!”
“一封家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柳志翰发达了,他就有些看不起只是个小地主的堂叔,他的堂叔言行举止都带着些粗俗,他现在好歹也是堂堂五品官的独子,自然是瞧不上那种亲戚的!
“糊涂,要是你堂叔一家都靠不住,还能指望什么别人?他们巴不得我再次倒下好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你堂弟就算是混蛋了一点,那也毕竟是自家人,现在有来往的就这么一户亲戚了,就算是有一天我入了阁也得认这门亲戚!”
柳昌平不仅仅是因为当年的那封家书才想要跟堂弟一家交好,还有就是他已经颠沛流离半辈子了,叶落归根,现在安定下来了总想着儿时的旧情,能拉穷亲戚一把是一把,免得到死的那一天对祖宗都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