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时间，我的脑海之中经常有两个声音在争论不休。

一个声音劝道：‘你一世修行乃是为何？自然是为了自己变得更强，为了自己不再受到当初欺压你的人欺压你，若是连自己家国之恨都能放下，你一世修行还有何用？’

但是另一方面，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道：‘既然入了佛门，便已遁入空门，前尘往事，何不让他随风而逝，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你去屠戮了寒国王室，又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彼时，正当我纠结不下之际，我的师尊空明神师为了救治一名素不相识的圣人境的修士圆寂了。

师尊尚且为了一位素不相识的修士如此，我又如何能够去屠戮寒国整族血脉呢？”

说道此处，秦川已经知道了缘由。

灵虚主身虽然放下了仇怨，但是当时已经形成了心魔，主身身前能够轻易压制心魔。

但是鬼族突然来袭，灵虚主身陨落，他的这道心魔吸收鬼族鬼气，滋养长大，最后才有了如今这幅模样。

与灵身不同，灵身脱胎于主身，但心魔与主身神魂乃是一体，实际上可以说是主身的邪念，与主身并无差别。

这也是这道心魔能够开启防御大阵，自由进出小灵山内外，而灵虚灵身无法开启防御大阵的缘故。。

秦川面露讥讽，嗤笑道：“本公子许多年前就和天上那些老秃驴说过，你们这佛门大道颇有弊端。

人生在世，活的便是一个潇洒洒脱，自由自在，连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都能够放下，这人生一世，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果不其然，你这主身放弃自己世仇，强行压制心魔，但最后却遭受反噬，要无辜的百万修士来背负。”

“阿弥陀佛……”

灵虚口中不断喃喃，他虽然乃是一道灵身，已经生出了自己的灵智，但还是感觉自己背负了滔天罪恶。

灵虚迈开步伐，向着莲台行去，他小心的捧起莲台上的那颗舍利，喃喃自语：“主身啊，你为何还未斩灭这道心魔？”

他是在问主身，亦是在问自己。

他不知道如今该当如何才能赎下如此滔天之罪。

而就在他喃喃自语的时候，他手中的舍利之中忽然再度飘出一道虚幻的残影，浮现在众人面前。

是一个浑身散发出淡淡金光的僧人。

这是灵虚主身陨落前留下来的一道神识。

“灵身，很高兴你还活着。”

灵虚主身残魂突然开口说道。

“当你见到我这道残魂之时，说明小灵山的防御通道已经被开启。

我不知道小灵山防御大阵能够坚持多久。

一年，十年，还是百年？

这时候，恐怕已经有无数的鬼族强者进入此地，神荒大陆应该也已经危在旦夕了。”

这一道神识并没有灵智，而是当年灵虚主身陨落化身舍利时留下，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或许你现在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鬼族为什么会跨过结界，从地府进入小灵山世界之中？”

那道神识身上光芒一阵闪烁：“接下来，我便会将其中缘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