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她想干嘛,南夜忙往旁边退了两步,捂住自己风流韵致的脸,大呼道:“这里是东宫,动手是要付出代价的,小心我日后叫殿下把你打进冷宫去……啊!!”
想也没想,在他试探性拿开手时,白萝一拳灌力捶了过去,留下一声绕梁不断的痛呼,便潇洒转身离去。
方一回府,便被白小朵拽着避开前堂走了,隐约还能听见一两声气愤的怒骂,还不止一个人。白萝疑惑的停住了脚步,看着前堂。
“是什么人?”
“听大小姐说是白家的族亲和两位丞相,好多人呢,让你立刻回去,这些人扯不清楚,千万不能正面对上了。”所以白小朵都急的跺脚了。
“那赶紧走吧。”
一听是白家的族亲,白萝就加快了回院子去的脚步,别说她不厚道,白家的族亲她懂事起,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跟饿狼一样,但凡她们家有个松懈,就恨不得吞了一切。
这会子她不露面,那群人还能被白瑾打发走,要是她露面的话,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回到院子里,白萝就长声短叹,趴在藤萝花架下,整个人又开始无力了,想想南夜那声称谓,她就心有余悸,难不成她真走不了了?
可是,看卫明贞的样子,绝壁百分百是讨厌她呀……
“小姐,你要是做了太子妃,那顾大人怎么办?不对!你怎么能嫁给公主殿下呢!不如,咱们半夜跑路吧?”
白小朵和她姐姐白小骨全然不同性格,她姐姐冷冷淡淡,关键时刻都临危不惧,而她则是跟白萝一样,该笨的时候笨,该聪明的时候才能摸明白点事。
从来都没有这样迷茫难做过,便是上万大军压阵时,白萝的选择都很迅速明确。可是现在,捂着快要疼死的头,她也想不出个办法来。
接下来便是几日阴雨天,天际乌云蔽日,霏霏小雨一落便是不停。莫多时,竟还有乌鸦飞凄,阴潮天儿里,白萝又喝了一贴汤药,本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再听见白瑾的话时,眼睛登时亮了。
“昨个儿晚上,东宫出了刺客,死伤了不少,听说殿下到现在都没醒过。”
“她受伤了?”
瞧着白萝的急切,白瑾似乎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轻拂衣袖道:“大概是受了惊吓,奇怪的是……好些刺客的尸体不见了,东宫还在排查。”
白萝捻着蜜饯的手僵了一下,有些不好的联想到了卫明贞的宠物,那条大胖蛇!
比白萝还要愁悴几分的白瑾,思忖了好些时间,终是开口说道:“陛下早朝时,定下了婚期,是六月初头。”
小雨细细无声,打在翠竹上,滴下几声清脆,屋檐下的绿草丛里不时传出蛙鸣,两人便如此静默了好些时间。
突然,白瑾站了起来。
“阿萝,不若……我带你走吧。”
自打皇帝拿着御剑,在朝堂上斩了人,到现在已经没多少朝臣叫嚣此事了,一切都顺利的出奇怪异。楚聿安的书信早就传上御政殿,听闻帝王看都不曾看,便撕掉了。
偏生,外命之臣,若无传召便不得私立职守半步,违者处以极刑。楚聿安就是有心来鸿安,白萝也会不准许,除了皇帝,也没多少人是欢喜她爹来这里。
“阿姐,算了吧。”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确了,前有狼后有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皇帝也是算准了的,楚白两家上百号人呢,别看他现在是天天赏赐下来,若她真有个风吹草动,事就大发了。
倦怠的躺在靠椅上,白萝感受着此刻的无助和无力,这几年驰骋疆场,英姿风发时,怎料的到现在的光景,那时还一腔热血,企图坐上她老爹的位,做个叫人闻风丧胆、位高权重的大将军。
如今,却升职到另外一个高级部门了……
时至今日,她也只希望皇帝给的那封密旨能起效,待卫明贞平定皇位后,她就离开宫里。转念想想吧,她似乎也没什么损失,就是浪费了几许光阴,到时候出了宫不还是风华正茂的小将军一枚。
再说了,同是女人,安全系数还挺高的。
于是没读过几年书的白姑娘,就这么糊里糊涂入了套,又岂知世上还有另外一种爱情呢?直到被卫明贞抱着压倒时,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叫苦不迭地悔不当初……
天儿放晴的时候,已经到了五月中旬了,宫中的聘礼是排成了队的往荣公府里抬,礼部侍郎光是念礼单,都念了半个多时辰。白淳璇的精神头也好了些,同镇海王坐在一起,也能和善的说上几句话,却避口不谈大婚的事情,倒是楚聿章还偶尔搭两句话。
白萝就坐在内堂,她祖母和大伯母并几个姑母都过来了,瞧着外边院子都快堆不下的聘礼,各个都是苦中挤了点笑。独是楚珺宸,瞪着坐在上首的东宫代表南夜,用最凶猛的眼神,似恨不得吃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