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发白时,三婶就在门口喊:“启茂,叫你弟去买点菜,那女孩我见过,人高大,不要怠慢了人家。”
启茂站起来说:“我弟已经去买菜了,三婶今天我家开年,中午在我家吃饭。”
“不用那么客气,也难为你两兄弟,有个老人帮你张罗会好很多。”三婶叹气说。
启茂点点头说:“是啊,没办法。只能靠自己了。如果三婶有空的话,提点下我就更好。”
“没问题,大家隔离邻舍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这样吧,你先杀好鸡,待会你弟回来就去祭祖。我帮你先招待客人。”
启茂开心的说:“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着不知怎么和媒婆谈,有你打点我就放心了。”
邓老师两兄弟祭完祖,还没到家就听到家里传来说笑声,媒人已经到了。启茂先进门,三婶笑意盈盈地站起来介绍:“这位是月老张桂英,旁边的姑娘叫李凤。”启茂笑着点点头,趋前斟茶。“我叫邓启茂,你们请喝茶,吃点饼干。”
张桂英笑着对启茂和李凤说:“你们两人互相认识一下,启茂你先坐下陪我们聊聊天。”
邓老师从外面进屋,看到哥正和女孩聊天,上前打完招乎后转身进厨帮手做饭。三婶边拣菜边问:“怎么样,女孩可以吧?”
他笑嘻嘻地说:“身材高大,脸圆圆的,应该是持家的好手。就不知人家有没有看上我哥。”
午饭时,姑娘很少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白色的毛衣加浅蓝色的牛仔裤,显得既时髦又有活力。从媒婆口中知道她也是在深圳打工,进的是电子厂。三婶不失时机的说:“我们家启茂也在深圳做,这样好,以后两口子在一起,不用两地分居。”媒婆笑着附和。启茂笑着一个劲劝菜,还把邓老师最爱吃的鸡腿夹到姑娘的碗里。
晚上三婶来回话,意思就是姑娘不同意,嫌封的红包太少。启茂默不作声,“咕噜咕噜”地抽着水烟筒。
院子里静得可怕,水烟筒上时明时灭的火光,映着启茂清瘦的脸,隐隐带着凄怆。邓老师和三婶都不敢出声,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水烟筒的火光灭了,黑暗中崩出几个字“红包哪里给少了?”
三婶轻声说:“是啊,是啊,每个人封了60元,还外加一袋水果。”邓老师不忍心看着哥哥这样,上前拍拍哥的肩说:“哥,这样的女人我们不稀罕。你人老实本分,又能吃苦,她看不上你是她没有这福分。”
村口又开始烧烟花,照亮了半边天,三婶担心孩子又跟着到处乱跑,向邓老师告辞屁颤屁颤地跑去找孩子。启茂起身回到屋厅,坐在餐桌前自斟自饮。
邓老师默默地走进厨房,从碗柜里取出花生米,洗净,细火慢炒。不一会,炒花生米的香气就溢满厨房。他很用心地炒,炒啊炒,仿佛时间都停住了,直到金黄。起锅,装碟,端进屋厅。给哥满上酒,“哥,我陪你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