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轻轻拉起冻的几乎僵硬的许星河,叹了口气,朝着大殿内走去。
许星河被黎音摁到了座椅上,随即黎音自己也坐在了他旁边,看都没看远处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主位。
见上次高傲至此的人如今成了这副模样,绿婉也是一阵心软,忙着跑来抱来了一件大氅为许星河披上,又塞了个烧好的手炉塞进了他手里,环视了一圈,又跑去端了杯热茶放到了二人的桌上。
在这个过程中许星河抬眼一直盯着她,绿婉并未在意,倒是黎音把二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偷笑了一阵随即示意绿婉先下去。
许星河径自还在对着绿婉远去的背影出神,随即反应过来,赶忙扭过头。
“许大人先喝杯热茶吧。”黎音捧了杯手边的茶抵与他,许星河双手接了,黎音轻声道:“何事这般急躁,坐下来慢慢说当也来得及。若是沈贵妃之事,我同陛下说过,并不期望媛儿的事牵连到沈贵妃,陛下也应允了啊!”
许星河闻言,眼眸一亮,只是随即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可是刘公公方才来过,说因着那媛儿至死也未吐露任何消息,陛下决意暂时延缓封我长姐为皇贵妃之事——”
黎音一愣。
“等等!”他有些急切地打断了许星河的话,转眼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媛儿方被送去不到一个时辰,这就死了?”
许星河有些疑惑于他的态度,但是仍旧点点头。
“真是——”黎音头疼地扶额道:“我都说了先不急,问清楚再——这谁啊下手这么快?!”
随即他也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滞,眼中一闪而过什么后被他闭上眼带了过去。
“你方才说,”黎音抬起头注视着许星河,道:“沈贵妃晋封之事,被延后了?”
许星河又黯然地点点头,他放下茶盏,言辞恳切道:“黎公子,上次来时确是本官冒犯了,若你仍心有不忿,那皆是本官一人的过错,请你劝劝陛下,万不要再迁怒长姐了!长姐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她只是想同陛下在一起好生生活,她也没想过要害你啊!”
后半句黎音说实话不怎么信,虽然沈易安如今的境地有一大半是他的责任,问题是沈易安身边那一堆全是不长脑子的猪队友,半推半就地坑的她成了这般田地,若说沈易安一点不恨他不想害他不想他早死,那不可能。
但是得承认,沈易安许星河,本质都是好的。
许星河见黎音半响没有回复以为他不愿意,起身将大氅置于一边一撩衣摆竟是又要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他已累的长姐太多,能求回一点是一点,这些虚的面子尊严此刻他也不在乎了。
黎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大过年的,你再拜我,我也没有压岁钱给你。”黎音打着哈哈笑呵呵地将许星河扶回了椅子上,柔声道:“许大人大可放心,我从未在你们那陛下面前贬过沈贵妃半句,今日之事确实是沈贵妃受委屈了,来日我去同你们那陛下仔细说说吧,总不能总让沈贵妃背这不相干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