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我回来了”许星河正巧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他脱去了身上那件似乎有些不合身的红色大氅递给了芳姑姑,又看了看满宫忙碌的宫人们。“这是陛下赏的?”
“嗯。星儿,你过来。”沈易安对着他招招手,在长榻边为他匀出了一片地方示意他坐过来,道:“你这一大早的去哪了?”
“呃·······”许星河有些心虚道:“就·····随便走走。”
长姐三令五申不准他再往长思堂那边跑,他眼下着实说不了实话。他自小又不大擅长说谎,说起谎话来脸红心虚的,所幸沈易安此刻也颇为心不在焉,倒也未发现他的怪异脸色。
“你明日就要出宫了。”沈易安拉着他的手左右看看,道:“包袱什么的可都整理好了?”
“长姐安心吧,都准备妥当了。”许星河笑笑拍了拍她的手:“明日一早的马车便出宫了。”
“嗯。”沈易安点点头,有些不舍道:“等下本宫再叫包些蛋黄酥你带回去慢慢吃,前朝之事本宫管不得,你要切记一切以陛下为先,万事都要多替陛下考虑,知道么——?”
“长姐这话说的明白,星儿自是记着。”许星河道:“长姐这般为陛下挂心,陛下定是也念着长姐的好的。”
“他么。”沈易安不置可否地笑笑叹了口气,“长姐已经不想那么多了,只消陛下安好,旁的他开心便好。”
“长姐万不可这般想!”许星河急了,站起来连声道:“陛下心里还是有长姐的!毕竟———”
沈易安摇摇头打断了他。
“星儿,你可知晓一件事。”沈易安示意他先别急,轻声道:“自古内宫皆是不准男子踏入的,你却得了陛下恩准可以随意进出,你知道为什么么?”
“这正是陛下宠爱长姐的证明啊!”许星河不解道:“星儿不过沾了长姐的光,旁人哪来的这般殊荣!”
沈易安靠在了长榻的靠背上,望着窗边正好的日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开始本宫也是这般想的,”沈易安轻声道:“后来发现,本宫错的离谱。”
“长姐这是何意?”许星河皱眉道。
“陛下他,其实只是不在乎。”沈易安的声音一直很轻,却轻而易举地叫许星河没了声响。她已经着实没有力气再去争辩抢夺什么了,唯独这点最后的尊严,她还要保留着。
“陛下但凡在意本宫一点,都不会让你这般在雀屏宫甚至于内宫内行走。”沈易安道:“你若惹出了什么祸端,传出去是我沈贵妃教弟无方;你若在雀屏宫有了什么难听的话传出去,那也不过家丑而已,陛下根本不在乎。”
许星河顿时哑口无言,他一直未曾细想内中关窍,如今听沈易安一说,方惊觉这之中有着多大的问题。
“那———”许星河又不死心地追问道:“陛下现在赐给长姐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
“大抵是可怜本宫吧。”沈易安轻笑,复道:“你回家一个字也不要多对父亲和念儿讲,若问起来只说本宫一切安好,知道么?”
“·········嗯。”许星河终是心疼地复又坐回了沈易安身边,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道:“星儿无能,叫长姐在这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