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易云靖将画像交给李涉叫他按照黎音的模样去打一副神像的时候,李涉是冒死劝谏的。
这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与疯了无异的行为,李涉自然也不意外。
当时的李涉拿着画像跪在太和殿外,这位铁血都尉连御书房都不进,足足跪了两天一夜,谁也不知是何事竟叫他如此,他也不吭声,就在那安静地跪着,腰背笔直,目光坚毅。
最后连同他不对盘的清羽尚书都看不过眼,不顾意态地拉扯他叫他先起来,反被他反手推开了。
易云靖那时就站在太和殿的宫门内遥遥望着他,许久一声长叹,摒退了众人将他独自召进了太和殿,促膝长谈了一整夜。
自那时起,寻找那位小公子的担子就落在了李都尉身上,他也再没有过任何反对的意思。旁人只道是陛下与了他什么至高无上的赏赐,只有他知道,陛下同他长谈时是真真红了眼眶,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抱着那从国库中翻出来的两个盒子,却还是摇头笑着对他道:“此事除你朕托不了旁人。”
“朕知道很荒唐,可是已将七年有余了,他在这乱世中不知还有没有命在,独独这最后一点希望,朕不甘心放手。”
“你若实在不愿·······罢了,那便当朕的一场梦吧。”
李涉喉口一阵梗塞,不自主地捏紧了画像,最后一声长叹,叩首领命。
“臣领旨!”
一晃也这么多年过来了,那公子到底还是找回来了。
今晚风紧,吹在窗子上一阵让人牙麻的噼啪声。绿婉掩好了门窗刚要准备休息,突然听见外面一阵纷乱的人声靠近了这里,随即一阵灯火通明。
约么是陛下来了,她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刚想去叫小公子接驾,又一拍脑袋想起来小公子从来不接驾,半分多余的面子都不给陛下卖,只得自己披上件外衣理了理仪容麻溜了两步先跑出了门。
“恭迎陛下······哎?”
果真是陛下来了,只是是被刘公公扶着有些蹒跚地进来的,绿婉见状匆匆行了个礼就同刘公公一起一左一右地伸手扶着易云靖,然而易云靖很显然喝了酒气性不大好,两手一推便将他二人向两侧推开了。
“滚开!”易云靖不耐烦地甩下一句,径自摇晃了两步,慢慢走向了黎音正在休息的内殿。
“对了,”站在门口的易云靖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门,回身问绿婉道:“你们公子········在里面?”
话里竟然还有点委屈的意思在。
“在!在!”绿婉忙道:“公子在里面,应当还未睡下········”
她还未说完,易云靖已经一脚踹开了门,走了进去随即又重重地把门自己关上了。
“啪!!”
剩下绿婉同刘公公在门外眼对眼目瞪口呆。
“陛下今晚······”绿婉小声地勉强挤了两句话,比划了一下门里头:“喝的真心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