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勿急！”黎音见状赶忙扑上前，刚想要稳住灵王陛下摇摇晃晃的身体，却察觉到灵王陛下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凑上前来的手。

他都折腾忘了，眼前的人再怎么平易近人，那也是一界的君王，大多数站的太高了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别人碰他，自然，黎音也是其中之一。

他想到这时身体已经先于意识一步收回了手，随即暗搓搓地坐到了一处不近不远的位置，安静地等着灵王陛下缓过那股头晕劲来。

“灵王陛下，您感觉如何？”黎音从怀中又摸索出了个药瓶来，那是他从前从不离身的解救药，只是因着最近他不曾沾酒，为此瓶中的药已然所剩无几了，最后剩的那一点点都被黎音方才给灵王陛下喂干净了。

他不死心地倒了倒那个药瓶，沮丧地发现果然还是一滴都没有了，他只得讪讪地把瓶子扔在一边，又不好再碰灵王陛下，只得躲得远远的。

“······朕无事。”

灵王捂着头，方才那一下他整个人都晕的有些想吐，半响缓不过劲来。

不过这一下也有好处，他方才一直浑浑噩噩的脑子，因着这下的剧烈抽痛，突然清醒了不少。

昨晚一些被他刻意淡忘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开始慢慢地回想了一些。

“阿枭已经在灵界了，只是眼下他病怏怏的怕冲撞了灵王陛下，为此先让我来同陛下相请。”黎音以为他还在忧心于方才他所说之事，便头也不抬地继续编瞎话道：“还有就是，我有位朋友是天界的灶王爷，他也来了，但是——”

“朕睡着的时候······北幕来过。”

捂着头许久的灵王却突然插了话，这一句就叫黎音开始内心狂跳，灵王陛下这是想起来了？！

当着面被抓包说谎，这可一点都不好玩了。

他摁住想要抽搐的眉梢，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狰狞，殊不知自己的面部变化此刻落在尚有些迟疑的灵王陛下眼中，就是纯粹的歪打正着，猜对了。

“这——灵王陛下怎么想起他来了？”黎音咬着舌头生怕他把无央中毒的事情也一并想起来，正纠结是打死不认还是乖乖全招之时，听闻灵王陛下极轻的声音道：“只是隐约感觉到了——看来是了。”

黎音抬起头，便看见灵王陛下卸下了平日里正襟危坐的模样，靠坐在床头上偏着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大敞着地窗子外面，那里阳光正好，照在窗扉上离床铺的距离仅有半寸，外面原本是一片收成正好的麦田，可惜因着这场不合时宜的大战，已然荒芜了大半。

看他的样子，是还不知道了。

黎音松了口气，又端的有些脑仁子疼，不晓得自己为何总是碰见这种难以权衡的抉择来。

“对，他是来过，但是只是看了看，就走了。”黎音也感觉自己的头开始疼了：“也没说非要留下来吃早膳。”

对，可不就是来看看，看着看着就看出事情来了。

这话他可不能多说，因为眼见着灵王陛下的神色并未因着他的玩笑而有点点的放晴，反而是更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