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帐中,两个熟悉至极的人相对无言,虽是本该缱绻的情话,却被无央说的坦坦荡荡,好像天经地义那般没有丝毫的羞怯。
他也尽力坐直了些,虽然他眼下手脚依旧不怎么听使唤,但是他并不想以一种颓废的状态来迎接自己已然期盼了好久的这一刻。
他眼下只等灵王陛下的一句回答,不论回答是与否,他也并不真的打算拉灵王陛下同修,要死的人没必要硬拉上另一个冒险。
只是灵王在原地,半响怔愣着没有说话,仔细看他的嘴唇都在微微地颤抖。
他本来还抱着些许侥幸的心态,想着若是旁人或许还有转机可言。
昨夜他半梦半醒之间窸窸窣窣地听见了一些声音,此刻想来,那些竟然都不是错觉,他在无意识之间,竟是错过了那么多么。
“…………臣惶恐,唐突了陛下了。”
见灵王陛下半响不言无央苦笑了一声,自知还是吓到了这位在情事上素来不慎留心的灵王陛下。方才陛下进来之时他并未起身行礼,这会却是强撑着蹒跚地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手脚沉的不像话,胸口也涨的发疼,一切都好像糟糕到了家。
“罪臣无央,恳请陛下,待此次出征结束后…………从重发落。”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可是在说之前却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非是他不愿或是不肯,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灵王陛下处置自己那个时候了。
想来自己人都死了,灵王陛下也不能怎么样了吧,他生性平和,也不知道会不会怒发冲冠把自己直接在这揍一顿。
低着头漫无边际地想到这,无央笑了笑。
感觉好像也不错。
等了许久,落在他视线中的那双白靴才动了动,向着他的方向,极小,极小地迈了一步。
无央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心口漏跳了一瞬间的声音,清晰的好像整个军营的人都能听得见。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昨夜该说的话灵王陛下一字不差地全说了,是他自己痴心妄想,总还想要最后试上一试,总不能把这份心意都带到了土里,眼前的人还不知道自己为何执意赴死也不愿尝试解毒。
他征战沙场多少年了,都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
“你…………”似乎是感觉到很难以启齿那样,灵王陛下的声音有着些许的不自然和颤抖,落在无央的耳中却是如同蛊惑的魔咒。
“你有…………这样的想法,多久了?”
他十分想抬起头细看看眼下陛下的表情,可是理智又摁住了他的头不让他乱动,想也知道,灵王陛下现在的脸定然是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