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一出狗咬狗的戏真精彩。”
凤素言看着两个狼狈少女互相斗鸡眼的模样,内心暗爽。
这俩搁在她前世都是中学生或者高中生,但在这个世界,她们的双手早就沾了别人的血,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特别是凤素语,小小年纪听了她母亲的洗脑,始终认为“女人的容貌和身材才是最强大的武器”,而她天生高贵,注定要成为人上人的女人,征服最有权势的男人。
昭容郡主呢?
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被纵容宠溺得暴戾任性。
两个少女都不能用前世的标准衡量。
因此,凤素言幸灾乐祸起来也毫无心理负担。
与此同时,昭容郡主跟凤素语的争执也透露了更多的隐情。
“什么叫只是将我推出去?别将自己说得多无辜!”昭容郡主说着,脑海又浮现一幕幕零星碎片记忆,记忆的内容让刚刚降下来的怒火又猛地高涨,她咬牙看着狼狈的凤素语,捏着多宝芭蕉扇扇柄的手用力得直接发白而不自知,“你明明知道,这个秘境不能死!但你还是故意将我推了出去,因为你笃定我没办法活着走出秘境,更不用担心我从复生堂醒来找你麻烦。够歹毒!”
裴叶眉梢一扬。
哦豁,这句话信息量巨大。
“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昭容郡主道:“一块石碑,石碑上的血字这么写的……”
一百名修士被分成了二十组,每五人一组,昭容郡主跟几个亲随一组,凤素语没有混进来,而是被分到另一个组,组内除她的一个爱慕者,其他三人都是陌生散修,众人心思各异。
凤素语跟他们降落在同一片位置。
她平日就跟昭容郡主走得近、交情深,这种“近”和“交情”搁在凤素言来看就是“跪舔”——凤素语将昭容郡主舔得到位,昭容郡主也乐意帮她,将她看做是“自己人”——当凤素语过来说想抱她大腿、帮衬她,昭容郡主也不吝啬地给予了庇护,允许她过来,但要交上投名状。
投名状就是凤素语以及她爱慕者外,同队伍其他三个修士。
凤素语二话没说答应下来。
昭容郡主成功伏击,但却在打斗中无意间闯入某个奇怪的空间。
说是空间,其实就是一个上千平米的黑漆漆山坳,山坳下有一扇门,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着不知是谁用血写就的字。
裴叶问道:“碑上写着什么?”
昭容郡主不记得整句话,但记得大致意思。
“说是那块石碑流血的时候,秘境绝不能有伤亡,因为秘境复生堂会被‘罪人’占据。”昭容郡主说到这里,脸色煞白得没了丁点儿血丝,“我似乎——就是那样……对,就是这样的……”
她白着脸喃喃自语,眼底是残留未退的惧色。
昭容郡主不是没有从复生堂醒来过,以往的体验都是被温暖如水流一样的东西包裹,再重的伤势也能顷刻好转。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流连,仿佛窝在最安逸舒适的小窝慵懒小憩。
那次完全不一样。
冰冷邪恶,危机感从脚底板升到头顶。
她睁开眼睛便被其他“罪人”剁成千万块,不待疼痛完全消失,她便从“地狱”的复生血池被岩浆般的血水吐了出来。昭容郡主完全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一扭头便看到一个个披着血衣的“罪人”从血池中爬了出来,他们动作麻木而僵硬,但看着她的目光却像是饥饿猛兽看到猎物。
昭容郡主努力想逃,但前几百次连都没跑多远就被披着血衣的“罪人”蜂拥而上,撕碎。
当她与“罪人”身上的血衣相接触,她感觉到“罪人”们内心最直白的感受。
他们在嫉妒!
嫉妒昭容郡主还是自由之身。
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的绝望……
“地狱”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昭容郡主根本数不清自己究竟死了多少回,从血池爬出来多少回。次数之多,心中之绝望,甚至盖过了她被强行剥下人皮时候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