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蹊很想在墙外装死,但玉笙不知道他心里的纠结,察觉到他就在外面以后直接叫人了。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花满蹊在外面脑补一通,还因为玉笙冷静的声音佩服不已,觉得他面对变态的精神污染还能镇定自若有大将之风,不愧是自己老乡。等他走进去一看,才发现,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多了。
玉笙的头发未完全束起,此时散落的发丝看上去有些凌乱,但和花满蹊想象中的衣冠不整还是大有不同。而宫九静静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衣衫上沾了尘土,也比花满蹊脑补的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相差甚远。
总的来说,如果不是宫九此时全无意识,眼下完全可以看做是一个很正常的切磋之后的场景。
“宫兄这是怎么了?”可即便如此,花满蹊的声音还是有些颤。
玉笙的表情有些慎重,“还不好说。花兄,这里可有能暂时休息之所?”
“后院有厢房已经收拾好了,我也叫人备好了热水衣物还有吃食。”花满蹊见玉笙避而不答,也不好再追问,只说了自己的安排。
玉笙点了点头,弯腰把宫九横抱起来,“带路。”
花满蹊有些敬畏的看了玉笙一眼,觉得自己对玉笙的评价还是不够深刻。宫九何许人也,他能被自己忌惮,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个武功高强的变态,另一方面也是知道他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没有主角光环罩着,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正常人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可现在这个被他标注了极度危险的人物,只一照面就扑街,这让花满蹊忽然觉得有了莫名的底气,连带着玉笙那有些命令的语气都不计较了。
把宫九往厢房里一扔,玉笙把了下脉,觉得暂时无事就出去了。
“花兄,你和宫兄这几日相处,可感觉到他有哪里不妥吗?”玉笙不觉得会有人红着眼睛上杆子找揍,也不信之前还很正常的宫九会突然打红了眼失去理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可能有精神病史,那时候恰好病发了。
花满蹊却没有回话,而是定定的看着玉笙,“那是宫九。”
这是花满蹊第三次强调这个名字了,再没察觉这里面有猫腻就不是玉笙了,他不得不分出一点注意力,“所以?”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花满蹊却避开了玉笙的视线,扭过头问道。
“有点像病发的精神病患者。”玉笙也不管这个名词对古人而言能不能听懂,直说道。
“精神病?”花满蹊眨了眨眼,他之前心里怀疑玉笙是因为玉笙这个多出来的人而试探,而现在,听到熟悉的名词,他终于确定了。
“失心疯,怔仲之症,随便你怎么想。”玉笙随口解释,“但还有些地方对不上,只能等人醒来再问。”
前提是醒来以后没有失去理智。
花满蹊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艰难的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或许是——心理障碍?”
说这话的时候,花满蹊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在没遇到玉笙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唯一的穿越者,见到玉笙以后,他也没有认亲的打算。花家家大业大,然而原著里出现的只有花满楼,就算加上电影版,出场的也只是一个花如令而已,这样的人家,多出一个远房堂兄并不奇怪,所以,花满蹊不觉得自己有暴露的危险,就算有所偏差,以穿越者的自负,也只会认为这是因为自身带来的改变。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有一个然而,这一次宫九提前上线,花满蹊毫无准备之下应付的乱七八糟,要是玉笙还没发现他的问题的话,那就是在鄙视玉笙的智商了。
偏偏,看玉笙的行事作风,这人和低智商根本沾不上边。
花满蹊不是不忐忑的,在没确认之前就在脑中假设了不下十个场景来坦白,玉笙是不动声色,可他越不动声色花满蹊就越沉不住气,脑中的胡思乱想也就越来越多,什么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穿越者,穿越司抹灭任务,系统抹杀通通从脑子里冒出来,再加上宫九在侧,花满蹊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反而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
“什么心理障碍能上杆子找揍啊,自虐吗?”玉笙随口回了一句,陷入沉思。
花满蹊想要哭了,难道真的是最坏的可能性,要不然怎么还不认亲?认了以后道不同再说啊!
“天王盖地虎!”花满蹊一闭眼,直接喊出了穿越者间的默认暗号。
玉笙被吓一跳,什么鬼?
玉笙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是能唬住一些人的,比方说面前的花满蹊。
“你也是穿越的对不对,二十一世纪?冰箱?飞机?大炮?自由女神?□□?……”花满蹊却不看玉笙了,一个劲的蹦名词。他都这样了,玉笙要是再没反应,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啊,你是穿越者。”玉笙总算明白了。
花满蹊激动的差点流下了男儿泪,没有找到组织的欣喜,反而有种终于落下另一只靴子的释然。
玉笙看着花满蹊的面相,若有所思,“是转世投胎吧,还留有前世记忆。”所以他才一直没发觉,不像对上官音那样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