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奇水的威慑帮白沐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来恢复实力，他终于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承露震惊于白沐的回复速度，但又不敢开口询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白沐不可能帮她恢复到巅峰战力，那样的承露足以给白沐带来威胁。

她已经和这次春试的第一名无缘，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但是已经被白沐和奇水这两个变态的战力折服，她看着打坐调息的白沐，喃喃道：“这样的修士，即使在灵气衰竭之前，也不多见吧……”

白沐眼中精光闪烁，实力已经恢复大半，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竟然有些期待和奇水的最后一战。

“以我的实力，最多能施展三次封喉，那个奇水实在深不可测。恐怕对上没有突破的嘉石，他也能取胜。”

白沐粗略估计，至少要再收集十六块玉衡石，凑集两次符文沐浴，自己才可以达到化形境的肉身极致。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身上有任何的弱点都有可能丧命。

白沐走出山洞，不知道什么时候嘉石已经变成了一株奇树，龙柏想来也是不可多得的材料，但是白沐一想到它曾经是一个有思想的妖修，就没有了将它收入囊中的想法。

迎风而立，在秘境中徘徊的一些妖修还在向这里聚集，白沐垂下眼睑：

“希望你们有足够多的玉衡石。”

……

正午时分，最后一次坍塌如期而至，承露看着遍地的断枝残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后的树林中，突然有一股异样的气息传来，瞬间又被压了下去。

白沐从林中走出，身上的伤口在承露的注视下飞快愈合，他笑着点头：“走吧。耽误了太多时间，我可不想被浓雾吞噬。”

他短暂地蓄力之后，一个跳跃，竟然稳稳落在海拔近百米的山顶，回头看刚刚起跳的地方，坚硬的岩石在这一跃之下竟然出现了裂纹。

白沐脚踝上一个符文转瞬消失，他弹剑清啸一声，剑气激荡，引得松涛阵阵。

已经盘膝等在红圈内的奇水看向旁边鼻青脸肿的试炼者，已经知道了白沐的所作所为。

“洗劫玉衡石？那有什么意义呢？”

越来越多的试炼者聚拢向这里，等待着这场春试最后的结果。他们看着镇定盘坐的奇水窃窃私语：“这个神秘的奇水法术强得离谱，多半是这次春试的魁首。”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决战……”

“我看未必是奇水获胜。那个白沐的剑术出神，如果被他近身，恐怕孕神境的修士也得饮恨。”

突然有人高呼一声：“来了！”

只见白沐一身墨绿长袍，腰间的细带上有点点桂花，拢着衣袖慢悠悠地踏进红圈里，身后的承露原本形貌清丽，如果出现在凡间多半会被奉为神女的她，此时此刻亦步亦趋地跟在白沐身后，反倒像个侍女。

他们落脚进红圈中，众人面前都出现一个沙漏，却没有再倒转，而是缓缓消散，洪钟一样的声音回荡在每个试炼者耳中：

“狭路相逢，胜者为王！”

浓雾停在白沐的背后，少年面色如常，挥手间，滚落许多玉衡石在身前。

“四十。”

奇水一样起身挥手，滚落的玉衡石不输白沐。

“四十四。”

白沐挑眉：“赢了的全拿走，输了的一无所有？”

奇水开口，嗓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沙哑：“活着的全拿走。”

“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白沐手中出现竹叶剑，微微欠身：“乐意奉陪。”

围观者不乏曾经进入过秘境的老手，更有曾经亲身体验决战的承露，但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机谋巧算，像老朋友见面寒暄一样的语气，话里却战意满满。

承露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风骨。

奇水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取出了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