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下他只能上马,让从人牵马而行。
身边还专门有人时常提醒他别睡着了。
天色渐渐放亮。
标营一晚前进了三十里,一日夜行军七十余里。
相距汉城只有十余里了。
而从这里开始密集的乡镇出现,毕竟是朝鲜的京畿,朝鲜再是贫瘠些,京畿还算富庶,很多士家大族高官贵族在京畿附近购置田产,置办田庄。
阎应元下令修整。
他不急了,即使在这里被清军围住,他也可以利用这些田庄防御,别的不敢说,标营足以让清军付出同等的代价,哪怕来的是清军铁骑。
...
甲喇章京阿克狞笑着看着地上两个鲜血淋淋的明人骑卒。
这是下面的甲兵豁出性命,擒获的一名明军军卒,还有一个是落马摔断了腿骨昏迷后被擒获的。
阿克四十多岁,征战三十年,随同太祖出征明人无数次,脸上还有明人带给他的一道箭疤,和一个刀疤。
当然,他杀的明人也是数不清。
两个明军军卒如今恐惧的看着阿克,这个女真人脸上的伤疤笑起来抽动着,这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爷不是善杀之人,”
阿克标榜一下自己,
“只要你等说出此来汉城明军的数量就行,”
两个明军面对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女真人很恐惧,但还是摇摇头。
阿克冷笑着一摆头,几个女真甲兵上去,用脚踢打踩踏两个躺在地上伤兵的断腿和伤口。
两个明人士卒痛苦的惨叫着。
身体滚动着。
“都给爷说出来,说出来爷给你等一条活路,可以入我门下成为家奴,如果不说,就喂狗。”
他身边两条大狗垂涎盯着两人,那兴奋的表情表明两条狗不是头一次这么做了。
即使这样恐惧,两人还是闭嘴不言。
接着就是更严酷的拷掠。
一个明军惨叫着吐出满口的鲜血,接着身子抽搐起来。
“爷,这个尼堪咬舌了。”
一个甲兵忙道。
阿克骂骂咧咧的,
“喂狗,死后都别想安生。”
两条狗放出来,撕咬着这个明军军卒。
它们啃咬的声音终于惊吓了另一个军卒。
这个军卒速死的要求被满足,他终于说出了他的身份。
大明北洋水师标营第三游击军卒。
大明此番海上抵达仁川的只有标营五千余人。
他就是一个普通小卒,知道的就是这些。
至于后面还有没有援军他不知道了。
反正最起码一个月内甭想,因为水师只有几十艘大沽海船,余者都在南方和西夷人激战呢,相距数千里,根本来不及驰援。
阿克虽然鲁莽,但也颇为震惊。
这哪里是大举援助,分明只有数千人马而已。
他立即派人急报满达海。
此时的满达海刚刚迎到多尔衮和豪格等一行人。
清军三万余铁骑算是汇集一处。
刚刚谈及了当前军情,就接到了阿克的急报。
“只有五千人。”
满达海色变。
即使他历练少些也知道被明军蒙骗了。
他哪里不清楚明人骑军不顾伤亡的和斥候激战就是为了屏蔽这个情况。
“明人可恶。”
多尔衮郁闷道。
“洪学士,你以为明军后面是否还有大队人马。”
豪格看向洪承畴。
虽然他很鄙视洪承畴的投降,不如死去的邱民仰等人像个汉子,但是关于明国,怕死的这厮算是最了解的。
‘没有援军了,’
洪承畴摇头叹道,
‘几位王爷,明军最为关键的是水师,这些年来明皇大肆建造海船,为的就是可以绕开辽西侧击辽中辽南,而现在水师主力在南方,根本没法运兵东来,这就是一支孤军。’
“明人那个小皇帝又看穿了我军的目的。”
多尔衮苦笑。
又一次处于下风的滋味不好受啊。
没有一次蒙蔽这个明人皇帝,太郁闷了。
‘发兵,剿灭这个明军,’
豪格咬牙切齿。
只要绞杀这数千明军才能解恨。
满达海立即下令一万余骑快速南下。
然而来不及了。
骑军还有数里抵达汉城,四千多标营明军已经抵达汉城西门。
没有太多累赘,只有区区二十余辆马车的明军速度迅快。
满达海两红旗甲兵只能望城兴叹,看着城上升起了大明的旗帜。
满清诸王进退维谷,兵略被破陷入被动。
金尚贤、尹璠等人则是大喜下迎接了明军。
当然他们得知只有这一支援军的时候,也很不满。
惊险抵达了汉城,元气复活的崔哲为大明好生宣讲了一番,
‘领议政,中原先帝大行,一年内不宜发起刀兵,就是这次的援兵还是下官拜求多时的结果。’
崔哲好生讲解了一番自己的诸多不易。
本来没有援兵的,这五千精锐都是他不断疏通的结果,当今天子开恩。
就是为他表功。
金尚贤承认,他看到的明军尽皆精锐,就是朝鲜禁军也远远不及。
但是数量太少了。
“难道天子不知道朝鲜的紧要,朝鲜在就可以两面夹击建奴的。”
他还是寄希望三十年前的兵略,朝鲜可以和大明东西夹攻建奴。
“唉,大人,大明天子也着实不易,他刚刚登基,怎么敢做出忤逆之事,被人指责孝道有亏,”
得,崔判书为朱慈烺解说了所有不得已。
说白了还是那句话,没有他,连这五千兵都没有。
“唉,时机不对啊。”
尹璠叹道,他能怎么说,崇祯逝去的太不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