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在后阵一怔,怎么距离这么远就齐火。
他知道明军火铳犀利,但也要两百步的距离,现下却有近四百步的距离,怎么可能。
前面传来哀嚎声还有战马的哀鸣。
很多人马倒卧在地上翻滚。
清军迅猛冲阵的气势被遏制。
很显然,明军确实有在四百步距离上杀伤清军的火铳。
多铎脸色泛红,血液向头上涌去。
他知道明军的火铳犀利,但是骑军冲阵比步卒迅快太多,本来他预估,最多明军能三次齐射,就可能近战,让明军失去最犀利的火器威胁。
但是现在四百步就遭到了集火,简直匪夷所思。
多铎立即下令全军全速冲击,这个时候停滞就是挨打,必须全速冲阵。
其实不用他发号施令,下面的骑甲也是如此做的。
这些骑甲都是久经战阵,当然明白这些道理,挨打是最被动的,他们必须接近明军展开反击。
清军骑甲用马刺用马鞭抽打战马,让战马全速冲阵。
他们侧着身子嚎叫着无畏冲阵,虽然明知道前方是犀利的火铳,他们也没法停下,因为如今他们没有了退路。
失败意味着失去辽东的田亩,再次游牧,到处流窜,那是无法接受的。
为了肥沃的黑土地,为了家小能在辽东安枕,他们必须拼命。
滕老六亲眼看到了新式火铳的威力。
相距数百步就可以击杀建奴人马,果然是好物件。
可惜的是这样的火铳不多,只是集中在第一排,其他的还是一七式火铳。
滕老六看到第二排火铳手将手中填充好的火铳递给第一排,将其放空的火铳向后传递...
滕老六此时耳鼓里都是马蹄踏地轰轰轰的响声。
脚下感觉到巨大的震动。
当真惊天动地。
他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青色的蒙人轻骑冲在最前方,这些清军嚎叫冲来。
砰砰砰,两百步距离上,一七式火铳齐射。
最前方的蒙人轻骑遭受重创。
这些蒙人轻骑不是草原上的各个蒙人部落,而是依附女真人的蒙八旗。
草原诸部可以用各种借口不来参战,但是就在辽西西北草原上的内附蒙八旗却是没法反抗清军的征集,只能随着满八旗出战。
这次又是当做了炮灰。
后面的蒙八旗满八旗骑甲不顾前方倒卧哀嚎的己方人马,他们风驰电掣的践踏着伤患继续冲阵。
中军明军在用火铳猛烈攻击冲击的清军。
两翼的辽镇、蓟镇、宣府骑卒却已经催动战马向前了。
李定国在坐骑上观看着敌阵,他发现抛去前方的蒙人轻骑,后面的建奴骑甲队列也很密集。
完全不是以往的稀疏阵型。
果然,建奴骑甲改变了阵型,学习了明军的密集阵势。
明军骑军的阵型优势消失了。
不过,李定国不惧,最多就是一个拼死伤罢了。
今日决战,全不顾身。
李定国抽出马刀,向前一挥,
“杀奴。”
蓟镇骑军纵马向前,高喊着杀奴,冲向清军。
双方接近到三十多步,明军短火铳集火,蒙人轻骑骑弓反击。
砰砰砰,冒烟喷火中,蒙人轻骑大量伤亡,他们的骑弓即使用破甲箭也只能让明军伤而不死,身上板甲插着箭枝继续作战。
但是明军弹丸破开他们的皮甲,会立即让蒙人轻骑失去战力。
轰轰,双方前锋猛烈的撞击一起。
明军火铳破碎敌阵,密集阵势冲入蒙人轻骑中,如热刀割奶油轻易破开敌阵。
蒙八旗伤亡惨重,整个阵势彻底被粉碎。
接着明军骑军和密集阵势冲上的满八旗骑甲猛烈的撞击在一处。
喊杀声四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定国压低身子挥舞马刀冲上。
他看到的是前方惨烈的伤亡。
双方都是密集阵势,都有身边的军卒骑甲照应,阵型相仿,谁也没有占优势,那就是一个拼伤亡,密集阵势想要躲闪也没有什么空间。
因此双方都给对方重大的杀伤,到处是倒卧的人马,无数军卒落马惨叫。
这就是一片移动的屠场。
即使是总兵官,李定国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可言,陷入敌阵,只有拼杀出一条活路。
李定国年纪不大,但是身经数百战,早就无惧生死。
他催动战马,在亲兵随扈下冲向前方的清军骑甲。
...
火铳手风似的穿过长枪手的队列向后跑去,没法做到太从容。
和以往不同,骑军冲击的速度太快,没给火铳手从容退却的机会。
赵四高呼着挺枪。
很多的游击、百总、宣抚官都是如此高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