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军损失太大,只怕抵挡不住建奴的攻势。”
边群拱手道。
边群现下也极为狼狈。
他半身铁甲上插着几只羽箭,妥妥的破甲箭。
缓缓渗出血迹。
战马有些焦躁,它身上的皮甲也挂着几枝羽箭,没有将边群掀下去,已经是对主忠心,平日算是老边舔的好。
“怎么,向后退了。”
李辅明沉声道。
“绝不是,但建奴骑军是我两倍,我军如今伤亡近半,只怕无法支撑太久,无法护佑本阵两翼了。”
边群道。
李辅明环看方圆数里的战场。
这里简直就是屠宰场。
到处是人马的尸体,还有无数的伤患在冰天雪地里挣扎,凄厉的惨叫处处。
由于伤患太多,铺满原野,双方骑军已经没法用密集阵型冲阵,这些尸体和伤患完全阻挡了密集阵势。
李辅明估摸此时此地,明军怕有过万的损失,现在明军的骑军可能只有不足两万。
清军损失很大,李辅明估计过了两万,只是原野上就看得出来,大多是黑色衣甲的清军尸体。
这是火炮火铳和近战搏杀的结果。
但是清军的骑军多于明军骑军太多。
现在数量上还压过明军骑军。
继续鏖战下去,最后败北的可能就是明军。
“和李总兵汇合一处,再冲杀一阵,然后,袭扰清军骑军侧后,让其无法全力攻击本阵。”
李辅明道。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法子了。
此战的关键还是步阵。
毕竟明军的主力是步军。
骑军只要能牵制住清军骑军,就是胜利。
边群领命而去。
...
号角声中,明军清军都在整队,准备再次的冲近拼杀。
阿克墩坐在马上,他的头盔已经被扫落,头发披散着。
身上的明光铠几处被砍破,流出的血迹黑红色。
“海赖,你带着你的两个兄弟在后阵,不要逞强。”
‘阿玛,你呢。’
海赖道。
“为父的和古尼音布一同冲在最前,”
‘阿玛,俺还能上阵杀敌。’
海赖逞强。
阿克墩瞄了眼海赖,海赖的伤势比他重,左臂被狼牙棒砸断,如今捶下来,控马完全靠双腿,也就是海赖骑术了得,否则早就掉落马下去了。
“在最后吧,为父的有个好歹,你且将家族延续下去,”
“阿玛,我等也算是为大明尽忠了,阿玛何不退下暂避。”
海赖忙道。
‘没看到边总兵都是受创还在拼杀,我等怎敢退却,再者说,如果此战清军获胜,我等的血仇不知道何时得报,我不甘,别忘了叶赫一族的大仇,今日就算埋骨此处,我也要杀个痛快。’
阿克墩抽出后背马刀,催马向前。
...
“损失太大了。”
巴布泰瞪着血红的眼睛,他真是心疼之极。
清军损失了过两万骑,现下只有不足四万骑。
虽然损失的这些骑军,有万余都是蒙人轻骑和那些散兵游勇,作为先锋他们损失最大。
但毕竟是清军的一员。
如此重大的损失,以往哪里得见。
本以为两次冲击,会让京营骑军崩溃,却没想到明军损失很大,但依旧整队再战,没有崩溃之相。
这让巴布泰失望,同时也深深戒惧。
要知道京营明军以步军为主,只是今日方知其骑军之悍勇,不在步卒之下。
“那又如何,打杀了就是,对于京营,只有杀光了,才能解除后患。”
豪格咬牙。
他也痛彻心扉。
两黄旗两蓝旗的骑军精锐尽皆在此,一个旗近万骑军,可说倾巢而出了。
结果损失这么大,伤筋动骨了。
但是明军竟然没有崩溃,还得再战,简直是无底洞。
但是没法,只能坚持下去。
巴布泰心中腹诽,崽卖爷田不心疼,知道十万八旗铁骑积攒起来多么不易。
豪格下令后,鼓号齐鸣中,重新整队后的清军在一片喊杀声中再次冲来。
明军也放马冲前。
双方再次猛烈的冲杀在一处。
这次没有什么密集阵型,而是绕着各处障碍,抵死拼杀。
...
阿克墩钢牙紧咬下唇,挥舞着马刀向前,他的肩头砍入了一把马刀,马刀破开了他的肩甲,入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