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有一条大路,两旁都种着竹子。竹林幽静,但是却遮挡了阳光,显得有些森然。
走过这条路后,前方出现一座石桥。桥下是一条大河,走了一段时间,往下坡走的时候,却见一个老太太在桥头那边烧纸。
我看了一眼那老太太,这又不是清明不是十五的,这老太太烧什么纸呢?
于是我跟宁思停了下来,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白发苍苍,旁边是一堆纸钱放在篮子里。
风不大,火苗跳跃,纸灰飘飘忽忽。
“老人家,这地方是哪儿啊?“宁思走上前问道。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我们,说道:”死人村。“
”死人村?“我吓了一跳,重复道:”额这?“
宁思倒是比我镇定,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当下明白,也许这就是云山村,我们误打误撞找对了。
”老人家,您给谁烧纸呢?“宁思似笑非笑地蹲下身问道。
”给我的好朋友。“老太太冷冷说道。
我跟宁思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或者怎么问才好。
没想到老太太倒是自顾自地跟我们叨叨起来。说是她年轻时候有个好朋友,是云山县的一个寡妇。因为遇到新欢,想改嫁,但原来这边婆家却极力反对。
结果那寡妇单方面与原婆家脱离关系,婆家为此事大为恼火,加之那户人家也算在当地有点势力,在那寡妇与新郎拜堂当晚,带了一群人闯入民宅,毒打了新郎一顿,劫走了寡妇,想执行类似浸猪笼的仪式,但那会毕竟是县城,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况且寡妇之前已经单方面休了婆家,也算是光明正大。
但那婆婆心狠手辣,当晚趁着夜黑,在寡妇身上绑了几块大石头,就扔进了河里。
可恐怖是当时寡妇身上穿着红色新娘褂,照理说古时候女人改嫁时应该不能穿大红的,只能穿接近红色发衣服,比如粉红之类的,毕竟是二嫁,也不准备搞得那么隆重,就用了自己以前穿过新娘褂。
可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穿着红衣服惨死人是很凶的,况且死的那天是她大婚的日子,那怨气指数肯定爆棚。于是第二天邻里间耳语不断,但毕竟寡妇那婆家也有点势力,加之与官府关系良好,所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在寡妇被害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她的回魂夜,她原婆婆那家,一家老小,包括家丁,丫头像被人下了蛊一样。先后午夜时分跳入了河水里,第二天河水中飘着二三十具尸体,而且个个七窍流血,全家大小,无一幸免,弄得周遭人人闻此色变。
周围人就希望请班僧人做场大的法师超渡一下,结果一点用都没,后来还演越烈。附近百姓只能晚上在河边烧点纸钱,求个心安,那会河边天天晚上到处都是火堆。后来还是七塔寺的主持从阿育王寺请来高僧做法,那高僧找人在湖边原来的小庙边修了个三层高小塔,又建议把原先日湖边的小庙扩建。那个塔就这样了这场风波。直至1941年宁波被日本人占领才再度浮出水面。
日本人虽然占领了宁波,但此后却无安宁之日,这片河里消失几十年的哭声又开始在周围响起。那时日本人在这儿也有据点,日本兵几乎天天晚上要失踪几个人,而且还是都是哨兵,过两天那些失踪的日本兵就会浮在水面,死状极其恐怖,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当初日本人以为是八路干的,但那时宁波没八路,都在四明山打游击啊,百姓也没这么厉害,天天都搞死几个日本兵,而且死亡人数成几何倍数上升。
日本人后来在百姓身上也问不到个所以然,正纳闷,一个汉奸跟日本人说了那宝塔的故事,说肯定是因为之前你们炸了那塔才弄出这事,处理这事的是日本人的一个大佐,其实日本人也是非常的迷信,对这鬼怪类事也是感到非常恐惧,而且军中确有传中经常晚上听到哭声。于是他们就想用石头填平了河,然后烧了附近的居民屋。
可没想到,这河居然填不死,日本人却全都死在了这儿。
老太太说到这里,突然闭嘴不说话了。我跟宁思顿时起了警惕之心。
六七十年代,肯定没有什么浸猪笼之类的事情。
除非是民国时期跟晚清时期。这个老太太不是人!
正在这时,我瞧见老太太的脸像是突然糊上一层白纸,变成了白粉一样的人偶。
我跟宁思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村口的牌坊,却吃惊地发现那地方的牌坊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偌大的鸿沟。
那道沟上架着一副很长的棺材板,我们居然是踩着棺材板进来的。而现在,棺材板起火,蓦然间烧成了灰烬。
我心中一沉,心想这下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