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真怀疑过牛忙忙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没料到背景这么厚实,但陆礼承的话听着挺扎耳的。
“我跟你非亲非故,你要点脸,该知道插手别人的事很不礼貌,请你少用命令语气。”
我想抽回我右手,陆礼承手腕上的金属表带膈得我手腕生疼,他挺会选的,也知道要避开我受伤的左手。
那指甲刀剜开的伤口正在结巴恢复,长出一块粉红色的嫩肉,看上去是侧着的弯钩形状。
想到这,我挺委屈的。
这种委屈感非常卑微,就像是说出来会让人笑话,不说又忍着难受。
我雾着眼瞪他:“放手啊,难不成又要用我血了?”
难不成又要用我血了。
陆礼承眼神阴兀,像是恨透了我。
我笑了:“怎么,你伤我身体,还不准我我说话伤你心了?”
他慢慢的,就把手给松开了。
我得以抽回我的手,我动作太快,右手腕挂到他表带上,起了一层白绒绒的皮,我倒吸口凉气,陆礼承比我更快的抓回我的手,呵斥我。
“怎么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轻点?”
我真想撕烂他这恶毒的嘴巴,反驳他道:“谁让你突然带块表在手上,也不嫌沉的慌。”
我暗叨叨两句,陆礼承却抿着嘴没接腔了,我没太在意,逃离似的跑了。
晚上我想了想,还是去见牛忙忙,陆礼承的话反而提醒我,天师世家,不就说明牛忙忙懂很多。
敲开牛忙忙的门,他依旧带着那副老气的黑框眼镜,他看起来比我更紧张,双手捂着胸,为难的对我说:“思思,虽然咱们是熟了点,但是吧,我还是不太想,如果你真的……”
我激动的盯着他问道:“牛忙忙,如果我想召个鬼,就是一个小孩子是鬼的,我要怎么做,你知道吗?”
牛忙忙一副你刚才吓死宝宝了的表情拍着胸脯:“具体是什么小孩儿啊?多大,怎么死的,家长是谁,生辰八字是多少,照片有吗,贴身物品呢,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牛忙忙的一通问话,我嘴巴发苦,只能为难的低声解释。
“大概四岁多,没死但又像是个鬼,不知道生辰八字,没有照片和贴身物,这些我不知道的话,就不能见他吗?”
“等等,你说的这话啥意思啊?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小鬼的,咦,你这么一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等等啊,我查查书。”
牛忙忙跳着脚往电视机柜旁的行李箱前蹲下,拉开行李箱后慢慢一大堆的书挤在一起,还都破破烂烂的,一看就跟垃圾堆里淘出来的一样。
“你慢着,这玩意我姥爷有说过,我得找着。”牛忙忙一副浑然不想再管我的样子,我尴尬的站在他房间里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等了近一个小时,牛忙忙还在翻书,我哈欠连天的,就打算先回房间睡了,在这等也不是办法,回房间还能陪小幸运睡会儿,想到这,我转身走了。
结果我刚一出房间门,突然撞上双阴暗的眼睛。陆礼承身上还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像是才洗完澡就跑过来了一样。
这形象在重度洁癖的陆礼承这里,真算罕见。
他怒气冲冲道:“我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我耸耸肩:“没忘啊,我只是没记而已。”
他突然伸手上来抓我,我正准备挣扎,再低头一扫,浑身一震,怕自己看错,立马反手把他左手掌给抓住了,我强拉着他的手翻过来掌心向上。
再看他左手腕上,一道粉嫩的疤痕,像侧过来的弯钩。
位置,形状,几乎和我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你……”
我震惊的倒吸口凉气,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陆礼承脸色淡漠,只眼珠往侧边斜去,再不看我。
“不该你一个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