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峰，听雪楼。

“我以为，师妹不会再来了。”听雪看着身侧的沈钰彤，轻叹一声。

沈钰彤手指无意识摩擦着茶杯，“我不明白。师姐的家传，为何给我？”

“师妹的天赋比我好。”

知道她说的是制符，沈钰彤有些不赞同道：“天赋只是占了一部分。我很清楚，我做不到师姐的专一。”

“修炼一途或许有勤能补拙一说，但制符、炼丹这些技艺，没有天赋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听雪笑笑。

“师姐……”

“况且我也是有私心的。师妹知道冰封的感觉吗？那个时候我才五岁。”听雪声音顿了一下，“也或许是六岁，时间记得不太清了。”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倒下，然后被人放在冰棺中就此长眠。再次醒来，已经没有人知道李家了，我是唯一的幸存者，身上背负的是灭族之仇，还有李家的使命。”

“报仇已经够累了，师妹就当我是想偷个懒吧。钰彤师妹若是那天选之人最好，我自会从此追随师妹。若不是，李家的使命就劳烦师妹费费心，总比我大海捞针的好。”

沈钰彤不语，她这话说的轻巧，可是那份传承——她之前没有摸索出来还不在意，可这几日脑海中蹦出来的各种符文已经让她明白，李家的符篆传承很可能是完整无缺的。

给了她，李家的传承可就彻底断了啊。她收了听雪这么大一个礼，怎么会是找个人就能抵消的？虽然她对那个什么天选一头雾水。

“传承如何给别人？”

听雪想了一下，眼中有着淡淡的希冀，“这要先看看师妹接受了多少。传承到了哪一步？”她心里还是有些希望那个人就是钰彤师妹的。虽然她也知道这个可能性极低。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沈钰彤摇头。

不知道？听雪错愕，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

沈钰彤总结了一下语言，“平常脑子里空空荡荡的，而我需要的时候，符篆就会自己蹦出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什么不会什么。你们以前接受传承也是这样吗？”

听雪摇头，“这我也不知道。那传承百年才能易一次主，上一人是祖父，我也只是听家人提起过，可能都是这样吧。师妹不清楚也不打紧，找人又不急于一时。”

沈钰彤无言，好吧，也是这个理儿。

“这传承师妹先用着，或许等掌握了所有符篆就知道了呢？又或许师妹精神那人呢？”听雪轻笑。

沈钰彤摇头，“哪有那么巧的事？”

话是这么说，沈钰彤却似乎又听到了那个睿智老人最后似洞穿一切的笑声……那大约是她的错觉吧。

她若真得了完整传承，会连一个镇封符篆都记不住？

这么一想，沈钰彤也不再纠结这个，而后道：“沈铭妍当时没有为难你吧？”

“也不算为难。我们在蓝悦城偶遇，他不知从哪儿得了我在探寻李家族地，还有关于破界珠的消息，就带着破界珠找上门了。我原本不想答应找你过去，但他也算是蓝悦城的半个主人，若有心搅局，我恐怕也办不成事。”

“是他过分了。”沈钰彤皱了皱眉。

“我当时气的要死。急需要破界珠，可又觉得如果就那样把你叫去，未免太伤你的心了。就想了这个法子。师妹现在不气了吧？”听雪将自己当时的心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