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口摘着菜的许春草许氏问:“娘,你说大丫刚拿刀干啥去了,怎么刀都回来了,人还不见呢?”
田氏立马说道:“肯定是被二流子打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余婆子眼珠子转了转,若真是被二流子打了,也是件好事来着。
才这么想着,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婆媳三人扭头一看,隔着二米高的篱笆墙,就能看到坡下面有大捆树连着枝叶被拖着往这边走,后面是烟尘滚滚。
干坐在院子里,就能听见村民们在大声骂人,不知这丫头干了啥,骂挺凶的。
村民们能不骂么?
从过年到现在都没有下雨,地面干燥得很,刚刚又起了风,个蔫坏的丫头拖着几棵树往村里走,大半个村子都被刮起了土。
偏生这时候村民们大多在吃饭,一个个最喜欢的就是端着碗去村子中央那棵最大的榆树下,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一边盯着别人碗里头的看,比比谁家的饭菜好。
余夏儿拖着几棵树正好从那里路过,一群人就都吃了土,气得一个个破口大骂,想冲上去打人。
可见余夏儿手里头抄着一根棍子,正冷冷地瞥着他们。
再数数那一大捆树,大海碗口粗的树,足足有九棵,后面的枝叶耸了七八米高,拖着走比拖着一大捆干了的麦秆子还要轻松似的,就谁也不敢先动手。
于是一个个端着碗恶狠狠地盯着,一边大声骂着一边警惕地防备着,都有点害怕。
等看不着人了,这才一脸恼火地继续吃了起来。
“草,真他娘的牙碜!”有人大声喊了起来,立马就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碗里进了土,可就不牙碜么。
王大良碗里的土可有不少,可粮食太过珍贵,舍不得倒掉,就骂骂咧咧地,“去他娘的,我就是太善良了,要不然非得把那死丫头打死不可。”
一旁的张狗子也道:“说的是呢,我也就不打女人,不然打得她娘都不认识她。”
“就是,死丫头那么多路不走,偏生往这走,弄得我碗里都是土,肉都没法吃了。”
……
几人话才刚说完,立马就引起了一片揶揄,以及群嘲。
“还肉咧,你家怕是穷得连麦壳都吃不起了吧?”
“大良你可得了吧,长得跟麻杆似的,连八岁的小孩都打不过,还能打得过余大丫?”
“就是,人家余大丫让你一只手都打不过。”
“狗子最不要脸,说这话的时候咋不先看看你媳妇的脸,前儿个被你打出来的印子,到这会还没消呢。”
“就是就是,打不过就说打不过嘛,尽会吹牛皮子。”
“没那个种就赶紧吃土,咱们这里的土可黑着呢,多吃点省得你们脸红。”
……
吹大牛的几个人不干了,嘿了一声,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跟一群人对骂了起来。
一时间大榆树下,变得十分闹腾。
余夏儿耳力好,也听到了一些,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赶路。
“大,大丫,这咋办啊,太大捆了点,进不去门啊。”韦氏看着一大捆树,一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