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起来把人埋葬在同一个地方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比如现在青市只有这一处公墓,去墓地找人很方便,不像农村里面似的,一家人埋在一个地方,除了这家人之外,别人根本就不知道那土丘下面埋葬的是谁。
墓地在青丘山快靠近郊区的一个荒山上,踏步进去刺目的阳光映照在白色的墓碑反射出夺目白光,入眼全是一排排如同象牙的墓碑,在坟头荒草的衬托下,凸显出荒凉沉闷的气氛。
纵然烈日炎炎,行走期间仍然感觉浑身有些发寒,微风轻拂杂草在墓碑中来回穿梭撞击,形成一股旋风卷动墓碑前的纸灰四散飞扬。
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看到这如同石林的白色墓碑,我就感觉形单影只。如同一颗黑点穿梭在白色与灰色的海洋。
大多数墓碑上面满是灰尘,坟头上满是被秋风吹黄的杂草。只有新起的几座坟茔略显干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现在的人工作太忙,墓地这种地方估计只有清明、中元节、过年,这三个时间才会过来。
其余时间众人都在忙啊,忙什么呢?反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忙的,做官的忙着结交朋党,工作的忙着巴结上司做好工作。墓碑中埋葬的老人恐怕三五月都看不到后人一面。
“吭哧吭哧”铁铲与土石摩擦发生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墓穴回荡不绝,清晰入耳。我走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用工兵铲挖掘着墓坑,一下一下是那么专注,那么用心,豆大的汗珠顺着老人的脸颊滴落到土内,除了嗒的一声响动,没有起波澜就被泥土吸收。庄讽反亡。
老爷子的腰好像不太好,没挖两下都要直直身子。感应力倒是很强,我距离还有十米开外,老爷子就扭头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后继续工作。
没有问姓名我就知道眼前这人八成就是吴老爷子了,身着迷彩服,还在墓地,这两个条件一对应直接暴露了老人的身份。
我打招呼说,为什么不让工人过来处理要自己动手?
老人用锐利的目光盯了我一眼:“自己的亲人要自己埋,就好像当年埋葬那些在我面前死去的战友一样。”老爷子见识到太多的死亡,早已经麻木,亲人的死亡无非就是在那颗已经疼的麻木的心上再狠狠的砍上两刀。虽然眼睛泛红,面色沉痛,不过精神倒是不错。
我伸手想要帮忙,不过被老人拒绝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为亲人做的事情,自然不想假手他人,我表示理解。
我没有再动手,就这么蹲在老爷子身前,观察老爷子的同时,我也在等待着那只厉鬼的来临。随着太阳西斜直至日暮西山,老爷子都在挖着,已经够宽够深了,别说是埋几个骨灰盒子,就算是埋几个大活人也有富余。老爷子那一铲子一铲子抛出来的不只是泥土,还有心中的怨恨。现在不是战争时代,失去战友亲人的痛苦可以发泄到敌人身上,杀他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老爷子只能够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怨恨,我看到都有些心疼。
随着夜色的渐渐加深,这里的阴气更显浓郁,配合着周围那一座座孤立的坟丘,气氛沉寂压抑,掠过的阴风在这墓碑中乱窜乱撞发出尖锐的声响。
猛然之间,我感觉周围的气场发生了变化,这浓郁的阴气好像在疯狂的转动,如同百川归海,向着一个点汇集而去。
甄甫玉作为阴灵,对阴气的感受能力自然比我深刻,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两个字:“来了。”
甄甫玉话音刚落,沉重的脚步声就在墓地中响起,我扭头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正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浑身上下翻涌着冲天的煞气,我甚至都听到了这人呼哧呼哧的急促呼吸声。
随着距离拉近,我也看清楚了这人的样子,一身深灰色的警服上面满是凝固的血液,眼睛冰寒冷漠,嘴角却是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阴气翻涌浓烈,随着步伐的迈动煞气四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