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犀五百岁了,终究要嫁出去,不能永远陪着你的。”
“犀儿还小,婚嫁之事,不急。”
青冈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
木兰抓紧衣袖,“青冈……我……我……”
青冈看着木兰,越听越着急,不知她究竟想说什么。
木兰紧张得扑进青冈怀里,“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一千年来,我努力地对你好,不怕死和你闯天界,深夜潜入海底为你找传音螺找了一夜,只要是为了你,什么我都不在乎,我……”
木兰不知自己是否说得太多了,不知如何表达最好。青冈真的是一块木头,到底怎么说才能点通他的木头脑袋呢?
青冈听完这话,一股热血涌入脑袋。
青冈从来不爱名利不爱美人,无欲无求,只想独自一妖,洒洒脱脱逍遥自在。不过,在五百年前有了变化。
五百年前,木犀来到青冈身边,青冈一辈子所求所欲,就是木犀永远开心快乐。
木兰期盼地看着青冈,希望从青冈的嘴里听到自己一千年来最想听到的话。
“对不起,木兰,我从未想过娶妻。我只想看着木犀快快乐乐地长大,从未想过其他。”
“青冈,世上没有哪个男子不娶妻的。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不,木兰你很好。是我从来没有过娶妻的念头。再者,我将全部心思用在了木犀身上,你如果和我在一起,对你太不公平了。”
“又是木犀木犀木犀!青冈,你告诉我,青木犀,究竟是你的女儿?还是你的心上人啊?”
这一句,荒唐至极。青冈气得挥袖将木兰推开,愤然离去。
“青冈!青冈!你回来!……我不怕不公平,我从来想的都是,能得到你对木犀的十分之一就心满意足了。”木兰哭着,青冈已经走远。
【陈王府】
“兰影,你可打听清楚了?”
“郡主,打听清楚了。云岛少主面色青白,恐怕是习毒术所致,有些骇人。他性情孤冷,无一亲近之人。”
“哼——”沂佋奋力打碎桌上的瓷具,“什么云岛少主,不过是玩毒术的阴险小人。”
沂佋立即前去找陈王。
【琴园】
“爹。”沂佋徐步走来,给陈王作礼,然后笑着问道:“爹今日怎么想着来琴园了?”
“想你娘了……”
沂佋上前给陈王重新倒上一杯茶水,奉给陈王,然后说到:“爹,已经过去十余年,多想无益了。”
沂佋走到一株木犀树下,笑着说:“爹,你看这株木犀,种在这里快十年了,虽然枝叶茂盛,却不曾开过一朵花。我们对它百般照料,它都不愿开花,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束缚在这园中呢?”
“不过一株树而已,怎会有喜欢与不喜欢?”
“爹,那人呢?如果人必须住到不想住的地方,会不会像这株木犀一样,即便锦衣玉食,也是落寞万分。”
“你究竟想说什么?”
“爹,沂佋不愿嫁给云岛毒城。”
“为什么?”
“他不过是使得毒术的阴险小人,算不得堂堂正正的君子,我要嫁的人,即便无权无势,家徒四壁,也一定要光明磊落,侠义仁心啊!”
“哼!妇人之见!”陈王将手中茶杯摔将在地,“这门亲事,是我在所有人面前亲口提出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可是你怎么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私自定下婚约呢?这可是我的一生幸福。”
“向来婚姻之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你胡来。”
“爹,你瞧上毒城哪里好了?”沂佋轻声地由衷问着,生怕再次触怒了陈王。
“他……他才智过人,武功卓绝,必定能独当一面,称霸江湖。”陈王其实并未见过毒城,只好根据别人的印象,挑好的说。
沂佋轻轻笑道:“爹,你也不确定,是吗?沂佋斗胆一问,你要我嫁的,是毒城?还是云岛的威望呢?”
陈王听完此言,气得头顶冒烟,“胡言乱语!我堂堂一个王爷,这龙水以南,皆是我土,那云岛不过是我池中鱼。”陈王被沂佋说中,恼羞成怒。
沂佋清楚,陈王本就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不过是踩着沂佋的外祖父上位的异姓王爷。如今守护这龙水以南一片土,陈王并无卓越的治民治军之道,十多年来无功无过,在众多英雄好汉面前谦恭卖笑,不过就是为求太平。如今云岛岛主毒慕义权势将与陈王持恒,陈王自然要拉拢云岛,免生事端。
沂佋知道劝不了陈王,眼泪忽然落下,向陈王轻轻作礼,温柔地说道:“娘已经离你而去,你们或许还可见面,如果沂佋离去,便是永不相见了。”沂佋徐步离开。
陈王怒目圆睁,接连粗喘几口气,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