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此话是我主让我代为转达,剩下的话可能会更难听,要我全部说出来吗?”
“不用了!”
蹋顿连忙阻止使者继续往下说,他已经能够想象到,梁铮会用何等尖酸刻薄地话来挖苦他了。
怀着三分不安,蹋顿问起了使者:“他究竟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主只是让在下代为告知贵方,此战三郡乌桓若不参与,黑骑军唯有以胜求和。可不能重创鲜卑主力,那待鲜卑大军回返,若是传出什么对贵方不利的消息,那就太让人惋惜了。”
“卑鄙!无耻!”
听到这里,脑筋转得飞快的蹋顿当即破口大骂。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落入到了梁铮的算计之中。
这赤果果的威胁,更是让蹋顿心中又气又急。
梁铮的这一招,实在是太阴损了!
鲜卑人在黑骑军身上碰壁,回去之后,自然要找人泄愤。
而三郡乌桓就是最合适的替罪羔羊,毕竟劳师远征却败兵而回,总得有人背锅吧?
鲜卑各部的大人肯定没人愿意扛起这个责任,那么这个责任,就只能是他蹋顿来扛了!
因此只要有风声传出,根本无需证据,鲜卑人就必然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将蹋顿拎出来当替罪羔羊。
从而把失败的原因,都归咎在他这个勾结汉人的内鬼身上。
到时候还能趁机名正言顺地瓜分乌桓三王部的兵马回一波血,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儿,谁会拒绝?谁能拒绝!
蹋顿越是思考,越是浑身发抖,这里面既有气愤,更多的却是恐惧。
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使者转身欲走,蹋顿却是站了起来:“留步,还请留步!”
“怎么,大人考虑清楚了?”
此时此刻,蹋顿也只得强颜欢笑:“值此危难之际,吾等应当通力合作,攻抗强敌才是。刚才是我一时想岔了,还请阁下切勿见怪。”
使者见蹋顿前倨后恭,与自家主上描述别无二致,心中对梁铮拜服不已,同时面对蹋顿,腰杆也挺得更直了了,侃侃而谈道:“既然选择了合作,明日夜里,还请大人于营中放火,制造骚乱,让我军可以趁乱发动奇袭。”
“这……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夜幕下难辨敌我,如此一来,我军伤亡恐怕不小,我觉得该选择更为稳妥的计策为上。”
蹋顿这次为了能够占到便宜,带出来的可都是精锐,死一个都心疼。
使者听完却是表情淡漠地摇了摇头:“错了,更冒险的其实还在后头,我主让我传话,贵部须在后方堵截鲜卑大军,为我军歼灭敌人创造机会。”
“岂有此理!”
蹋顿听完这话,当场炸毛:“此次出征,三郡乌桓不过五千兵马,如何拦阻五万归家心切的鲜卑大军?你这分明是要逼我们去送死!”
对此使者却是满脸地不以为然:“我主说了,拼,最多不过伤亡惨重。不拼,结果便是身死族灭。作何选择,贵方可自行决定。”
“你!!!”
生气,愤怒,不甘,乃至屈辱,种种心绪浮上心头。
直到此时,蹋顿才品出了当初临别时,梁铮的那一句“别做多余的事情”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