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都给老子卖力些!”
矿场里,同样出身鲜卑部落的一些狗腿子监工,为了获得赏识改善生活条件,表现得格外卖力。
他们面容凶恶,不停挥舞着手里的皮鞭,驱赶着昔日的同胞,完全不留情面:“都老实点!盟主大人让你们活着,这是天大的恩典,谁敢不知感恩,休怪我鞭下无情!”
不远处的瞭望塔上,刚睡醒的阎柔伸了伸懒腰,忍不住教训几句道:“喂喂,别打太狠了,最近死的人有点多,再这样下去,可就该轮到你去挖矿了。”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满嘴黄牙的鲜卑监工连忙点头哈腰地用汉语回话,诚惶诚恐的姿态,卑微得宛如奴仆。
实际上,包括他们这些监工在内,矿区里的鲜卑俘虏,地位连奴仆都不如。
毕竟在大汉境内,就算是奴仆也是有人权的,
例如西汉末年权臣王券的儿子打死了一名奴婢,结果自己也要偿命。
而东汉初年,朝廷就曾六次下令解放奴婢,并明令保护奴婢的人身权利,杀伤奴婢的要处以刑罚。
可在阎柔手底下的这些鲜卑俘虏,却是可以随意打杀的,只要不影响铁矿开采,根本没人会关心和过问。
因此包括监工在内,整个矿区的鲜卑人,都对阎柔十分畏惧,哪怕他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出头。
快到午时,烈日当空。
黑山乡的矿区里,忽然来了一队骑兵。
矿区周围的帐篷中,住着的都是狼刀卫的军属,他们看清骑在马背上的来人之后,不断有人摇着手打招呼:“巴飞,这次又带了什么好货回来?”
骑马的汉子笑骂道:“走走走,我这次是出的军务,没捎东西。”
摆脱纠缠之后,巴飞进了矿区的守军食堂,看到正在用餐的阎柔,他当即趋步上前复命:“首领,我回来了。”
“嗯,辛苦你了。”
阎柔看向巴飞,笑着命人给他打了一份饭:“今天有鹿肉,还有鹿骨汤,你有口福了。”
巴飞虽是鲜卑人,可追随阎柔出生入死已经五六年了,因此深得阎柔信任。
上回潜入鲜卑大营,与蹋顿联络,也是他亲自带队,因此算是有着功劳在身,如今已入了汉籍,可自称汉人。
鲜卑并不算一个正式意义上的国家,内部的各大族群,相互之间也没什么归属感。
故而巴飞对自己鲜卑人的身份毫无认同感,他曾经的部族早就被乌桓人消灭吞并,他更是因此而沦为奴隶。
可也正因为这样,巴飞才得以结识阎柔,从此人生际遇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吃着鲜嫩多汁的鹿肉,又喝完了热乎乎的鹿骨汤,巴飞才聊起了这次出使东部鲜卑的所见所闻:“如今蹋顿率三郡乌桓之兵,已然尽夺宇文部故地,剩下的白部和段部,也非其对手。”
东部鲜卑现在已经废了,和蹋顿所率的乌桓三王部打得不可开交,双方都各有死伤,处于持续失血的状态。
因为在燕山一战中精锐尽数覆灭,族长宇文莫德更是战死沙场,以至于如今明明有人数优势,竟还是被蹋顿扫灭。
对此巴飞也有些担心:“首领,蹋顿此人狼子野心,当真不用对他有所提防吗?”
阎柔不以为然地笑道:“你都能想到的问题,主上会没想到吗?别瞎操心了,还是先想想关于鲜卑人建旗的事情吧。”
巴飞也是刚回来,这才从阎柔口中得知,梁铮亲自下令从黑山乡的八千鲜卑俘虏中挑出三千人成立第五旗的消息。
阎柔认真地注视着巴飞,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我想举荐你做坎字旗的第一任旗主。”